腦海中,彷彿分裂出兩個他,一個黑色的他瘋狂叫囂著消滅一切,一個白色的他理智剋制地約束著自己的言行,兩者的爭鬥無時無刻不在,有時讓他恨不得自己的身體能夠一分為二。
精神異能是一把雙刃劍,是真正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巨大的精神壓力使得他獨自承受著內心的煎熬。
誰能告訴他,究竟該怎麼辦?難道他終有一天,會被自己逼瘋嗎?
就在他表面鎮定自若、內心狂躁不安的時候,他卻發現袁墨變得越來越沉靜,他不懂,他明明是攻擊力最強的雷系異能,怎麼反而變得如此平和?
一次閒聊中,他忍不住問了袁墨這個問題,他微微笑著,將綁在小腿上的一把匕首拔/出/來,對他說:“哥哥,你知道嗎?真正的寶劍都是有劍鞘的,劍刃鋒芒畢露,自然不錯,但唯有收得回劍鞘的,才有資格成為真正的絕世神兵。”
說著,他又重新將匕首收了回去,那一刻,袁清彷彿有所頓悟,雷電無情,鋒芒畢露,那麼唯一的劍鞘就是袁墨自身的控制。
那麼,他又該如何呢?
袁清很清楚,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但是到底該怎樣做,才能化解他內心的焦躁不安,他卻依然不得要領。
苦思無果之後,他漫無目的地走到街上,突然被一陣歌聲吸引。
悠揚、婉轉、空靈、舒緩的歌聲,它不是慷慨激昂的軍歌,也不是愁腸百轉的情歌,它彷彿是一場瀝瀝的小雨,不緊不慢的下著,默默的洗去世間的塵埃,換來難得的清新,它彷彿是一粒翠綠色的種子,悄然落入地下,在無人察覺的時候,卻早已生根發芽。
它是那樣平和乾淨的存在,甚至有時會被人忽略,可是,它就像翠竹上佈滿的雨滴,顯得竹葉越發蒼翠,它就像花瓣上滾滾的露珠,顯得花朵越加嬌豔,它不是必不可少的,但若是沒有了它,世界就顯得黯然失色。
袁清從未想過,自己會沉醉在一首歌當中,等到他清醒過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變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平靜,心靈彷彿被洗滌了一般。
這種感覺讓他仿若新生,之後的日子,他開始習慣這個歌聲,很自然的,他也開始關注起擁有這個清澈純淨音色的女孩。
她像她的歌聲一樣,溫和恬靜的像一朵潔白輕柔的雲彩,彷彿一見到她,就能獲得內心的安寧,但是,對這時的袁清而言,也僅限於此而已。
他還有許多的事要做,不可能像一個普通男孩愛慕偶像一般瘋狂的追逐,他只會在無人打擾的時候靜靜聆聽她的歌聲。
不過,世事難料,當希望城爆發了喪屍潮,當他接到來自孟家的求助電話,當突出重圍的直升機降落到他的面前,當機艙門開啟,露出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美麗臉龐的時候,他第一次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袁清仰著頭,不由自主地向她伸出手:“下來吧,別怕。”
她睜著大大的盈潤的眼睛,顯然剛剛哭過,裡面閃現出一絲緊張和慌亂,但很快就被掩飾下去,她顫巍巍地向他伸出手臂,將手小心地放入他張開的手掌之中,被他一把緊緊握住。
那一刻,他彷彿看到天空突然變得豁然開朗,高遠蔚藍的蒼穹,在他面前鋪開一片壯闊無聲的巨大畫卷。
他想,或許,這是他一直想要追求的安寧,也說不定。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各位是否有這樣的經歷,有人害怕看恐怖片,為了鍛鍊自己,就玩命的逼著自己看,結果有的人越看越嚇人,覺都睡不好,有的人則看得麻木了,也就不怕了,嘎嘎,我這裡的意思也差不多吧,只不過程度比恐怖片深多了,袁清就是這樣逼著自己練習異能。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因此袁清快人格分裂了……OTZ
孟青蘭是可能成為他劍鞘的人,所以像他這樣一個又好勝又高傲的人才會對她另眼相看~~~
☆、番外4 葉一
他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人,從記事起,他就孤身一人在城市黑暗的角落裡遊蕩,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為了生存,他做過乞丐,偷過東西,每天在垃圾桶裡撿拾殘羹冷飯,被同是乞丐的大叔們追打,被看他不順眼的混混們群毆,罵他是雜種、是野狗,他還太小,沒有還手之力,即使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依然過得朝不保夕,面黃肌瘦,有時他想,或許他明天就會死的。
4歲的時候,他餓得奄奄一息,虛弱地倒在一個幽深的巷子裡,冰冷的地面貼著他的面板,讓他感覺到透徹心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