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透過空洞,呼嘯而至。房間內氣溫驟然下降,放在桌上的一杯尚是溫熱的茶,迅速由溫轉冷,由冷化冰,只聽喀的一聲輕響,茶杯已經佈滿裂紋。
風雖冷,卻不若駱冰峰的心冷。
房門又一次開啟,這次是被撞開的。侍女驚惶失措地衝了進來,失聲道:“大人,不好了!您給小姐保命的護符激發了!”
“什麼?!”駱冰峰終於失色,一個轉身,撞開侍女,已自消失。
侍女掙扎著爬起來,臉色蒼白,嘴角滲出血絲,顯然被撞得不輕。她強忍痛苦,追著駱冰峰而去。
在院落對面的廂房內,女人正半臥在地,臉色慘白,氣若游絲,衣襟上猩紅的血跡觸目驚心。房間內一片狼藉,似是被烈火捲過,地板佈設的原力法陣已經損毀大半,一塊塊晶石碎裂成片,只有寥寥幾顆尚還完好。
“楠楠,你!怎麼會這樣?”駱冰峰扶起女人,看到她胸口脖頸上一片焦黑,那是護符爆炸留下的痕跡。
女人露出虛弱的笑,伸手輕撫駱冰峰的臉,說:“這不是很正常嗎?”
“你對我說只是有點難!可是現在卻連護符都激發了!這是有點難?”
女人艱難地咳著,又濺出一些鮮血,說:“我感覺到了巨大的敵意,想要再詳細的探知,結果不小心引起了它的注意,才被反擊所傷。”
駱冰峰皺眉道:“現在永夜帝國的強者都在趕來,裡面肯定有我也難以取勝的真正強者。你難道不會不知道?真是胡鬧!”
女人搖頭,道:“我對永夜和帝國的強者都分外注意,也遭遇過精通天機術的強者。不過,只要不過分接近,他們一般也不會主動攻擊。永夜和帝國的天機術強者,更在意的是彼此。我剛剛所說的那個巨大的敵意,既不屬於永夜,也不屬於帝國。”
駱冰峰神色凝重,道:“你怎麼能夠確定?”
女人輕嘆,說:“我就是能夠確定,但是理由卻說不上來。只能說是一種感覺吧,你知道,天機推衍都是這樣的。”
駱冰峰點了點頭,說:“好,我會小心。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伸手去扶,女人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激動道:“冰峰!那就是張不周,他想要殺你!你還不肯相信我嗎?”
駱冰峰略一遲疑,道:“如此大事,總要有證據吧?”
女人抓得更緊了,“證據?等到看到證據的時候,已經晚了。冰峰,跟我走吧,不要再管這邊的事了。守在聖山,你會死的!”
駱冰峰輕輕拍拍她,安慰道:“放心,在這聖山之上,想要殺我可不容易。除了鮮血王座的那一位,還有誰能殺我?就算他來了,也得帶上破碎流年才行。”
“聖山能夠壓制別人,可是不能壓制張不周。你別忘了,這裡原本是他的道場。”
駱冰峰苦笑,說:“張天王與我情若兄弟,早年更是救過我的性命,他為何要殺我?就算如今天王身邊小人云集,可我還是相信,天王不是糊塗之人。”
“他想殺你,只需要一個理由就足夠了。中立之地,容不下兩個天王!”女人斬釘截鐵。
駱冰峰怔了怔,片刻後方搖了搖頭,說:“想要突破天王,談何容易?你看張天王閉關這麼多年,依然沒有頭緒。我也是遇到了你,才隱約看到一點途徑。張天王永遠是我大哥,我們誰先成就天王,還不都是一樣?縱使是我先跨出那一步,也絕不會對他的位置有分毫想法,他依然是我大哥,依然是張天王。”
說到後來,他聲音轉柔,注視著女人的臉,溫聲說道:“你應該明白,我對權位武功都不感興趣,只想要你。”
“你這樣想,可是張不周不這樣想。”
駱冰峰道:“大哥知道我的想法。不說這件事了,沒有證據,我不相信大哥會對我不利。大哥將聖山託付給我,那我自當擔起守土之責。哼,永夜帝國雖然勢大,我駱冰峰卻不見就怕了!”
女人怔怔地想了一會,方嘆道:“好,很快你就能看到證據了。”
駱冰峰將她扶起,檢視之後,見除了虛弱之外,暫無其它致命傷勢,這才稍稍放心。只是她元氣大傷,想要恢復,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楠楠,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都交給我,你就不用擔心了。”
女人點了點頭,說:“冰峰,永夜帝國此次來的強者極多,就算有聖山相助,你也要千萬小心。”
駱冰峰一聲朗笑,道:“放心!我駱冰峰多少生死難關都過來了,眼前這點小事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