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狼人一進門,就有數人衝上來,將他們從頭搜到了尾。其中一個道:“不用這麼認真吧?我們都來過多少次了。”
守門的狼人道:“沒辦法,這些天特殊,還不是裡面關了那個傢伙?萬一檢查不嚴,被上面發現了,我們都得完蛋。”
兩名狼人帶來的食盒也被仔細檢查,見上面的封簽完好無損,方交還給他們。
進了大門,再透過一道通道,面前就出現一個大廳,熊熊火焰將大廳內照得通明,幾十架用途不一的刑具被放置在廳內各處,地上、牆壁上到處都是發黑的乾涸血漬,好幾具屍體還吊在牆上,一動不動。
大廳兩側,是成排的牢房,還有一排單獨隔開的刑室。從外面看不到刑室內的情景,卻能夠清晰聽見裡面發出的淒厲慘叫,即使是以殘酷天性著稱的狼人,此刻也是不禁戰慄。
兩個狼人快速穿過大廳,在盡頭的樓梯中轉而向下。
刑廳之下,一層一層的都是牢房,有的擠滿了犯人,有的卻是空空如也,還有的裡面躺著的人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活著。
通道中充斥著腐血的味道,不斷有陰風從地下深處吹上來。兩名狼人一路盤旋向下,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到了盡頭。
通道盡頭,空氣反而變得清爽,風中夾帶著陣陣海風的味道。聞久了地牢深處的腐臭,此刻嗅到海的氣息,瞬間有如置身仙境,沁爽心脾。
地牢的最深處,反而變得高大寬敞,這裡是點著的是原力燈,燈光柔和穩定,而上層牢房中全是燃著的油脂火把,燒起來就有濃濃的煙氣,嗆人慾死。
最深處只有數間牢房,基本都是空著的,只有盡頭的一間還亮著燈。這也是整個底層最大的一間牢房。
兩名狼人來到牢房門前,透過鐵門柵欄向內望去。
這間牢房整潔乾淨,屋頂和牆壁上各有一盞原力燈,將這裡映襯得明亮溫暖。牢房內一角是個廁所,與主室隔開。房內除了床之外,居然還有一桌一椅,以及一個書架,架上擺著十餘本書。
靠近屋頂處,還開著一個窗戶,窗外就是東海。窗戶用鐵柵封住,但是誰都知道,對強者而言,這樣的鐵柵就是擺設。讓牢內關押的強者老實待著的,不是鐵柵,而是窗外的東海。
兩名狼人也曾經打掃過這間牢房,知道這裡距離海面還不到百米。這樣低的位置,稍強點的海獸都可以一躍而上。他們只要靠近窗戶,就會本能的戰慄畏懼。更不用說那些感知更敏銳的強者了。
不過桌椅和書架都是後加的,原力燈也多添了一盞。此等待遇,兩名狼人在地牢裡工作了十幾年,可從未看過。
牢房內坐著一個年輕人,手捧一本書,正在輕聲頌讀。他手上這本書裝幀華美,款式古雅,厚薄得宜,黛藍色封面,由根根琉璃金線裝訂而成,燈光之下,餘暉隱隱,和書架上那些截然不同。聽年輕人頌讀的內容,似是某個朝代的歷史,反正兩個狼人是聽不懂的。
一名狼人拍了拍鐵門,道:“宋公子,吃飯了。”
他開啟鐵門,將食盒送了進去,又再關上門。這間牢房有兩扇門,一次只能開啟一扇。
牢內的年輕人正是宋子寧,看起來氣色還不錯,只是起身時顯得腳步有些虛浮,就似沒有原力的普通人,拉開內側鐵門時,也顯得有些吃力。
食盒內是四菜一湯,還有一壺酒,在這地牢內實是前所未有的豐盛。兩個狼人送了不止一次的飯菜,每次看到,都還是忍不住暗暗咋舌。
宋子寧用過飯菜,取過紙筆,隨手在上面寫了幾行字,放在食盒內。兩名狼人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紙上的字一字不差地背下,然後吞入腹中。
宋子寧所書,是一門專供狼人修煉的秘法。這門秘法的品階只是普通,如這類的黑暗種族秘法,在宋閥書庫中存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對這些在黑牢中服役的底層狼人來說,平時戰鬥全靠本能撲擊,哪有什麼秘法可供修煉?宋子寧從指縫中漏出的這點東西,足以讓他們整個家族脫胎換骨。
一名狼人看看周圍,忽然壓低聲音,說:“我們使者幕您大名,想要和您見一面。”
宋子寧微微一笑,道:“見我?在這裡嗎?恐怕有點難吧。”
那狼人道:“我們匍匐者無處不在,想要見您一面雖然困難,但還不至於辦不到。”
宋子寧點了點頭,道:“反正這一兩日我還會在這裡。讓他來就是。”
狼人得了承諾,頓時喜笑顏開,收拾了食盒後就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