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寧微笑道:“還是較君弘兄差了一點。”
趙君弘搖頭自嘲道:“只不是用藥多了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哪裡及得上子寧每一步都不假外力來得紮實。”
宋子寧嘆道:“君弘兄過謙了,誰不知道趙家四公子個個都註定是戰將之才,用不用藥根本沒有區別。”
“什麼四公子不過是玩笑著稱呼一聲罷了,慚愧得很,我倒是天資最差的一個。”
宋子寧立刻道:“哪裡,君弘兄太過謙了。如果你都算天資差的,那當今之世就沒有幾個敢稱天資好的了。”
兩人你來我往,根本就沒有盡頭的樣子。
琪琪在旁邊翻了個白眼,喝道:“行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再互相吹捧,天都要亮了!”
趙君弘和宋子寧全無慚色,相視一笑,這才停下了自謙和吹捧對方的迴圈。
趙君弘對琪琪微笑招呼,道:“許久不見,琪琪你又變漂亮了。聽說你在底層大陸遇到了一點麻煩?有沒有我可以效勞的地方?”
琪琪顯得很是頭痛,立刻搖頭道:“不需要!我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接下來三人從各自家族聊到親朋好友,又從共同參加過的社交活動扯到未來的日程,趙君弘那骨子裡的傲慢漸漸浮現出來,除了子寧和琪琪等寥寥數人之外,其餘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此時忽然鼓樂聲響起,在眾人簇擁下,從屏風後走出一個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穿著以帝**服為底的服色。他食中二指上戴著兩枚巨大的翡翠扳指,戒面上刻著陰文的衛字。
這就是衛國公,此次春狩的組織者。
衛國公目光徐徐掃過全場,當他目光掠過時,千夜竟有種被雷電擦到的感覺!立刻知道衛國公是極為可怕的高手。
千夜立刻收斂心神,保持氣血穩定,讓早就縮排心臟深處的血氣和符文藏得更深些,生怕被衛國公給看穿了底細。好在衛國公的視線在千夜身上如看其他人般一掃而過,根本沒有停留,這才讓他鬆了一口氣。
這時有侍女端了酒上來,衛國公執杯在手,朗聲道:“各位皆是帝國棟樑之材,我等已經老了,這無盡星路,浩然天下,遲早都是屬於你們的。不過黑血諸族依舊強橫,各位仍需努力。終有一日,我們會將黑暗種族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滅乾淨!帝國長存!”
所有人共同舉杯,齊聲道:“帝國長存!”
晚宴結束,千夜隨著琪琪回到院落,然後在踏入臥房前猶豫了一下。琪琪卻一把將他扯進來,然後關上了房門。
“我去洗澡,你也去吧!然後早些休息。”
琪琪指了指門廳右側的一扇門,說罷自己就徑自走進裡間沐浴,她似乎有心事,再沒心情調戲千夜。
千夜也鬆了口氣,主臥的內外兩進居然有各自獨立的浴室和更衣間。
這個晚宴,實在是過得讓人疲累,千夜沐浴更衣上了床,就沉沉睡去。在進入夢鄉之前,他忽然有陣突如其來的心悸,好象有些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
在殷家所住院落東側,隔著一條青石小徑和兩排疏落花樹就是另外一個院落,規模更大一些,那是宋閥落腳處。
此刻書房中燈火如晝,宋子寧正在提筆作畫,生宣紙面上一幅仕女圖已經有了大致樣子。他下筆不疾不徐,然而腕下筆意卻極為靈動,粗細、抑揚、頓挫、濃淡變化無方,筆墨淋漓,氣韻生動,畫中人呼之欲出。
這是一幅工筆與寫意結合的畫法。身姿衣飾濃筆寫意,雖然只是一個最簡單的站姿,卻是氣勢驚人,凜冽殺意彷彿要透紙而出。臉部卻用淺線細細勾勒,連眉間一個小小的微蹙表情都栩栩如生。畫中人的面容竟然和女裝的千夜有三分相似。
宋子寧執筆而立,雙唇抿成一道銳利的弧線,神情肅然,絲毫不見平時人前溫潤謙和的氣質,整個人象一柄飲血無算的上古神兵,危險一如畫意中透出的凜冽殺氣。
他忽然搖頭,將這幅沒完成的畫扔到一邊,重新鋪上一張紙,又開始了新的一幅畫。仍然是同樣的仕女圖,身姿衣飾一般無二,只不過臉部神態容貌都和上一張有小小差異,乍眼看上去,依然和女裝千夜有三分相似。
在書桌邊上,已經有了五六張作廢的畫稿,每張都是臉部略有差異的仕女圖,全和千夜有三分相似,差異則是在眼眉頰唇等不同地方。如果讓千夜自己來看,肯定會吃一驚,那些地方全是他修飾過用以柔和麵部稜角鋒芒的部位。
宋子寧眼底突然閃過懾人冷芒,身周凌厲的氣勢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