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關係曖昧糾纏不清的少女身上,這簡直是對她世界觀的強悍挑戰。
暗室中氣溫很低,辛越搓著冰冷的手,源源不斷往自己手裡哈氣,手剛暖和了一點,肚子又開始叫了起來。
——似乎,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沒有心思去怨天尤人,逃出這裡才是關鍵,辛越保持冷靜,繼續在暗室中摸索著船艙大門的方向。
好不容易找到了大門,但鎖是從外面落的,裡面根本沒鎖孔。敲敲打打了半天也沒發現這個船艙有什麼可供單人之力擊開的薄弱位置。
壓下無計可施的沮喪,她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留著這條命,慢慢等下去,只要能走出這裡,她有信心能逃離。
“大哥,你放了姐姐吧!姐姐身子本來就弱,現在又受了傷,在這樣下去,她會經受不住的。”
“受不住就受不住,她如果死了我還清淨些。”
聽見聲音,原本閉目的辛越睜開了眸子,側耳聆聽。
“姐姐不能死,大哥,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放姐姐出來吧。”
依稀是前幾天喚她姐姐的十三歲少年的聲音。
“我已經給了她很多次機會了,她哪一次長了教訓?犯過的錯誤依舊再犯,我不讓她吃點苦她日後怎麼會乖乖聽我話?”
男人的聲音,帶著些怒氣的冰冷薄涼。
辛越微微皺起了眉。
“不要,大哥,我敢保證,這次姐姐一定會好好聽話的,那個男人把她打成這個樣子,她一定不會再喜歡他了的……”
海水掀動,兩人的聲音漸漸模糊,辛越聽不清楚,就在她凝神思索的時候:“哐”的一聲艙門洞開,刺眼的光線湧進暗室,空氣中可見細小塵埃。
那個男人,著了松綠色的錦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無表情。
辛越盤腿坐在那裡,頭靠在艙壁上,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輕輕抿唇,一言不發。
“姐姐……”
反倒是那個少年跪坐在她面前,急忙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辛越張了張唇,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哎,你一個男孩子家家的,老跪在地上幹什麼?”
少年一愣,辛越自然地將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道:“老弟,姐姐腳痛,扶姐姐起來吧。”
這種語氣是少年所陌生的,但又不願違背自家姐姐的意思,少年依言扶起辛越的身子,動作是萬般的小心翼翼。
辛越站起來,眼前是明媚的陽光,映照著外面的碧海藍天,波光盪漾。
她要站起來的,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等一下。”
楚之凌站在那裡,錦綠長袍勾勒玉立長身,狹長鳳目半閉半闔,有種超脫帝胄的威儀,眉眼間落了邪魅放縱,獨特氣質水**融,臉不露笑依然俊美無瑕。
“我準你出去了嗎?”低沉的聲音,如深夜之海。
“我……”辛越正要說話,忽然間胸口處一陣痛意傳來,她痛得揪住胸前的衣服,卻是再也站不穩,若不是少年扶住她,她一身染血單衫早就跌倒在地。
楚之凌微微皺眉,修長的手撥開辛越旁邊的少年,將辛越抱在懷裡。辛越清楚地聽到楚之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維璉,快去叫船醫!”
叫辛維璉的少年連忙跑遠了去。
————
辛越坐在浴桶裡,嫋嫋水汽漸漸淡去,她低了修長如玉的頸項,藉著水面打量自己的容顏。
容顏並非絕代,但勝在秀美清麗,新月眉似彎成遠山黛,眼角描了一點硃砂淚痣,秀麗的面容透著一絲蒼白,隱約能看見淡藍色經脈。
她強迫自己看著水中倒影,強迫自己接受身體已換容顏更改的現實,強迫自己暫時不去懷念過往有笑有淚的生活。
距離那天被楚之凌叫來船醫問診已逾半月光景,她身上的傷也基本痊癒,不知那老船醫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她一身鞭痕悉數消去,肌膚潔白瑩潤絲毫看不出被殘害過的證明。
經過這半月的梳理,辛越得知現在這副嬌嬌弱弱的身體的主人和她名字類似,叫做辛月,而她現在待的地方,則是一艘海賊船。
正在細思之際,耳畔傳來細微響動,衣服放在桌子上,隔了浴桶一米有餘的距離,無屏風的船艙之內抬身取衣顯然正中來人下懷,辛越皓臂伸出,剔去頭上束髮的玉簪子,滿頭青絲傾瀉而下,有如茂密水草一般搖曳水面,蓋住白皙後背,也掩住水下玉腿修長。
“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