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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垚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管怎麼說,軍隊都是國家的暴力機關,它的性質決定了軍人必須要有血性。不但要有血性,還要越少人性越好。沒辦法,因為戰爭本來就是反人性的。只有戰爭還存在,任何民族和國家,都需要一群敢於犧牲、甘心當瘋子和傻子的軍人。這樣的軍人,個體自身往往是悲哀的,但卻是民族和國家的大幸。”
“不是所有的軍人,都這樣吧?”
“是,行政後勤之類的軍人不會。我說的是那些最危險的軍種,比如說特種兵。已經有很多軍內的心理學研究表明,特種部隊是所有兵種中,精神壓力最大,精神疾病最常發生的單位。”
馮垚看了看蒲英,又問:“對了,我還一直沒問過你,怎麼就突然想來當特種兵了?我記得,你原來很不屑的。”
蒲英從口袋中摸出小口琴,說:“你不是送我這個彈殼做的口琴嗎?我一直帶在身邊,很喜歡。我也喜歡和彈殼有關的歌。”
“什麼歌?”
“《送你一枚小彈殼》。”
馮垚微微一愣,才明白她說的是營區裡每天都會播放的那首歌。
“那又怎樣?”
蒲英摩挲著被自己磨得更加鋥亮的彈殼說:“它會在祖國需要的時候。噴湧出那一腔烈火——這就是戰士的本色和性格。”
“那現在呢?你後悔來到特種部隊嗎?特別是知道這裡訓練這麼苦,壓力這麼大?”
“不後悔。這種生活,有苦有樂嘛。而且,有了這個口琴……”蒲英微笑著說:“我想我可以在戰鬥中驚天動地,也可以在勝利後吹響一支短歌。”
馮垚欣慰地笑了笑,“那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聽聽你吹的歌呢?”
“當然有!說吧,你想聽什麼?”蒲英舉著口琴躍躍欲試。
“別,今天還是免了。你的嘴角可還沒好呢?怎麼自己都不知道疼的?”馮垚無奈地看著她,就像家長看著自家老是不懂事四處闖禍的孩子。
“嘿嘿。還真的忘了。”蒲英輕輕按一按自己的嘴角,笑著搖頭。
“丫頭,我看你這兩天和前天判若兩人啊?好像真的一點不怕吃苦了?”馮垚探究地問。
“因為我發現了。我曾經渴望的睡覺睡到自然醒的生活,真的得到了,卻一點意思也沒有。而讓我痛苦不堪的訓練生活,其實在那厚厚的、用艱苦做成的外殼之下,還包裹著巨大的幸福感。每當我跑完一次十公里。或是做完全部的體能組合,精疲力盡地癱倒在地的時候,心裡就會有一種成就感——那就是我居然又做到了。這種成就感帶來的快樂,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所無法體驗的。因為它獲得的太艱難,所以也就更加珍貴,更會歷久彌新。就因為有這種成就感和幸福感。我不怕苦了。”
“說的好!這回,我真的相信你是什麼困難都不怕了。”
“啊?原來前天你還不信啊?”蒲英故意抬槓。
“哈哈,也信!但沒有今天相信的程度高!”
兩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笑完了。馮垚說:“走吧,該吃飯了。”
“我可以回集訓隊,和她們一起吃嗎?”
“其實,衛生隊的人還很想留你,指望你給他們打掃衛生呢!”馮垚開著玩笑。
“不要啦!教導員。你別玩我了!”蒲英誇張地撒著嬌。
“好吧,不玩了。說正經的。你對肖勇的處理,還有什麼意見?”
“沒有,聽從組織決定。但我希望,組織上可不可以不要處罰得太重了。因為肖教官,他其實是個好兵!”
第二天,全旅軍人大會上,肖勇做出了長達五頁的深刻檢查。
由於蒲英明確表示不予追究,所以旅黨委決定只給予肖勇行政記大過的處分,當年的正常調級推遲一年,算是從輕發落了。
當肖勇又在全體集訓隊女兵面前,向蒲英賠禮道歉的時候,蒲英出人意料地提出了一個要求。
“教官,那天你讓我把‘踹膝鎖喉’動作做一百遍,我還沒做完呢。請你監督。”
蒲英說完這話,不但是肖勇,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這話是諷刺,還是怎的。
只有馮垚馬上明白了她的心思,他立刻站到蒲英前面說:“好,我給你當假想敵!”
當他背轉身,發出“開始”的命令後,蒲英便謹遵動作要領,從背後靠近,踹膝、鎖喉、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