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剛回來的老鄉們,一時間情緒都比較激動。有人開始拼命往警戒線裡面衝,要跑到廢墟去救人。
女兵們趕緊手挽手地拉起了一道人牆,並大聲勸阻群眾們不要上去冒險。
但是,悲痛的人們無法冷靜下來。他們將女兵們撞得不時摔倒在地。
史香玉的膝蓋都被摔破了,滲出了點點血跡,但她還是爬起來,堅定地站在原地。阻攔著鄉親們。
一名四十多歲模樣的婦女,在蒲英面前左衝右撞地也過不去,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拽著蒲英的衣服哭喊道:“求求你,讓我進去救救我女子(女兒)吧!她才18歲,剛考上大學啊!我就這麼一個娃兒啊!”
蒲英忙扶住女人的胳膊,勸說道:“上面太危險了,等消防員把大石頭清理了,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搶救,幫你找到女兒的……可你現在不能過去!”
一邊說。她還將自己的雨衣脫下來,給那名婦女披在身上。
可是她的話語和舉動,對這位情緒異常激動的母親。幾乎毫無影響。她完全沉浸在女兒罹難的巨大悲痛中不能自拔。
痛苦而焦躁的她,趁著蒲英給她披雨衣的時候,又要起身往警戒線裡面衝。
蒲英不顧一切地跪在地上,緊緊地抱住了她。
絕望的母親突然抓住了蒲英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噝——”劇烈的出其不意的疼痛讓蒲英倒吸一口涼氣。但她馬上咬牙忍住痛,抱著那位母親的胳膊一動也沒動。
“啊!你怎麼咬人啊?”蒲英身邊的黃韶容驚怒地叫著,拽著那女人的衣領,要把這個已經有些神經錯亂的女人拉開。
“不要!”蒲英喊了一聲,衝黃韶容搖了搖頭。
“你沒事吧?”黃韶容分明看到蒲英的眼圈都紅了,只是那張在冷雨中顯得蒼白的臉上。分辯不出哪裡是雨水哪裡是淚水。
“沒事。”蒲英的表情很平靜。
她確實流淚了,不是因為被女人咬得疼痛,而是對她失去親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如果被咬一下。能緩解一些這位母親的痛苦,那麼她並不介意。
女人在蒲英懷裡又哭又咬,又拍又打,都不能衝過去,她終於放棄了。哭喊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蒲英將剛才滑在地上的雨衣重新給她披上,又抱住了她。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終於,消防隊的清石工作完成,開始在房屋廢墟淤泥中挖掘救人。
很不幸,一具具遇難者的遺體被挖了出來,伴隨而起的是一陣陣悲痛欲絕的哭喊聲。
那位母親也站了起來,焦慮地看著前方。
又一具遺體被挖了出來。身穿白色防化服的工作人員,高喊著:“紫色短袖上衣,藍色碎花短裙,十七八歲,手上還戴了個帶鈴鐺的手鐲——誰是家屬?”
剛剛圍上去的老鄉們忽然都散了開來,並向那個剛剛咬了蒲英的女人看過來。
“英子啊!英子,我的女……”女人一下子明白了,哭喊著要往前衝,卻突然間眼前一黑,暈倒了。
蒲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卻為遇難女孩和自己同名而有些震驚。
她的心裡彷彿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全身的血液也彷彿都凝滯不動了。
那位母親昏迷前呼喚女兒的聲音,還一聲聲地迴盪在蒲英耳邊,悽慘得令人心碎。
蒲英只覺得那好像是媽媽在叫自己一樣,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但她很快抹了一把眼淚,將女人背到救護人員那裡後,轉身衝進了廢墟里——不停地用工兵鍬挖著淤泥,用雙手搬開殘垣斷壁上的磚頭石塊。
手被磨破了,胳膊給釘子掛了個血口子,她都沒有感覺到疼痛,就這麼拼命地挖掘著,希望還能在廢墟里發現生還者……雖然那希望很渺茫。
其他女兵也是一樣,盡其所能地進行著救援,直至消防隊的搜救犬過來確認那幾間房屋廢墟里面再沒有生命跡象,才罷休。
此時,女兵們都已經筋疲力盡了。
但是指揮中心又接到了一個情況通報——在九老峰風景區,有數十名臺灣遊客被困在高空中的觀光纜車上,急需救援。
由於那裡的情況複雜,救援難度很大,風景區管理部門的人在營救失敗的情況下,請求指揮中心出動強力的特種部隊。
軍地指揮中心考慮到男兵兩個營的搶險工作也很重要,只得命令女子特種兵集訓隊的人員儘快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