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兵都不說話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看向了郭亞軍、黃韶容、孫梅等人。
蒲英也跟著把目光投了過去,見她們也都站著不動,便說:“你們,帶個頭啊!”
孫梅正要動,卻被黃韶容拉了一下。然後小黃使勁拿眼睛瞟著郭亞軍。
郭亞軍被大家的眼神看得實在受不了,大手一擺,大大咧咧地說:“哎呀,好啦好啦!你們都不說,那就我說好了!英子啊。我們就是覺得,弄這個祈福樹、掛那個紅絲帶什麼的——太娘娘腔了!我要是想老朱和靚靚了,直接打個電話回去,不就結了嘛!用得著掛什麼紅絲帶嗎?好麻煩,好肉麻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
蒲英不禁苦笑了起來。
這些女漢子們,在這個鋼鐵的營盤裡,已經習慣了直來直去的表達方式。柔情和浪漫這種女孩子的情懷。對她們而言,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了。
可是蒲英認為,女兵畢竟還是女人,還是應該有點女人味兒才對。
正當她正在沉思的時候,孫梅走近了一些,輕聲說道:“其實。我主要是覺得這種東西,都是寺廟裡才有的。我們這麼搞,是不是在搞封建迷信啊?”
“噗——”蒲英差點噴了孫梅一臉口水,幸好她是低著頭,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
她用手點著手下的這幾員女將。氣惱地說:“你們幾個,是不是都不支援我的工作了?”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只不過,能不能換種方式……”幾個人還在討價還價。
這時,忽然從蒲英身後傳來一個略有些清冷的聲音——“我支援你!”
郭亞軍訝異地說:“李琪,你怎麼又變了!剛才,你不是也同意和我們站在一起的嗎?”
李琪緩步走過來,平靜地說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我又覺得,英子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蒲英嘴角彎了一彎,卻又馬上將雙手背在身後,板起臉對郭、黃、孫三人說道:“原來,你們幾個聯合起來,要拆我的臺——膽子不小啊?”
幾個人的小陰謀敗露,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小黃是最怕蒲英的,結結巴巴地說:“哪兒敢啊?不就是,想提,提點,小,意見嗎?”
蒲英冷哼一聲,說道:“領導的決定,你們理解了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都給我行動起來!”
“好……吧。”幾個人悶聲答應了,只是行動仍然比較遲緩。
李琪看了她們的樣子,暗暗好笑。
她想了一下,走上前拍了拍蒲英的肩膀,“你也別光說的熱鬧!我看剛才大家都在寫,就你沒寫!不如,你先寫一條掛上去,給大家做個表率!”
哎呀,還真是!
蒲英這才想起來,剛才在準備會上,自己光忙著交代事情了,還真的沒動筆。
“寫就寫!”
蒲英伸手要東西。
有女兵馬上抱過來一個裝著許多裁剪好的紅絲帶的木箱,蒲英正要去拿,小黃卻搶上來,快速地找了一根寬寬的絲帶遞給蒲英。
“這麼大?我可用不完。”蒲英白了她一眼。
“領導用的,怎麼也得弄個最大的,最醒目——不是麼?”黃韶容笑得有點諂媚。
“德性!”蒲英好笑地搖搖頭,卻也沒有推卻。
她將紅絲帶在箱子上擺好,提起筆略一沉吟後,“唰唰唰”幾下,就寫好了一句話。
小黃大聲唸了出來:“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領導,好詩啊好詩!”
“好在哪裡?”蒲英斜眼看她。
“呃……”小黃眨巴著眼。指著天上的月亮說:“那個,情景交融,情真意切……”
蒲英受不了地說:“得了得了,這馬屁拍得也太沒水平了。”
郭亞軍倒是直言不諱地說:“英子。你這也太文縐縐了吧?”
“是嗎?”
蒲英笑了笑,再看看紅絲帶上的地方還很富餘,便又提筆在那兩句馮垚曾經念給她的酸詩旁邊,寫下了幾個字——“馮垚,我想你!”
這回,黃韶容、郭亞軍都沒話說了,笑著衝她比了個大拇指。
蒲英抬頭看了看樹枝,挑了一枝特別伸展、末梢又高高挑起的,讓小黃把梯子架在那下面,然後爬上梯子。親手將長長的紅絲帶系在了枝頭。
正好一陣晚風吹過,讓這條寄託了蒲英思念的紅絲帶,在空中飛舞了起來。它輕輕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