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渾渾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樣子。
她的漠然讓祁宴君心底更加的沒底,她明明就在他懷裡,他卻有一種已經失去她了的空落感。
抱的越緊,不安越重。
他嗅著她髮間的清香,從來沒有哪一次意識到他如此的在意這個女人,在意到她每一分每一秒的沉默都像是一把刀子,在他心間劃出一道道深刻的傷痕。
“小悅兒,以後沒有許妙容,沒有任何人,那些過往,我們都放下,好不好?”
“……”
藍悅依舊沒有反應,甚至彷彿覺得他太吵了而閉上了眼。
“藍悅!”
祁宴君提高嗓音,緊箍著她的纖腰,臉埋在她的頸窩,低低的開口,“我們再也不鬧了,你好好待在我身邊,和以前一樣?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藍悅的錯覺,她竟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卑微的乞求,沒有了一貫的強硬,收斂了所有的鋒芒,語氣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
好嗎?
當然不好。
藍悅眸光恍惚了一瞬,有些想笑卻笑不出來。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哪怕她對祁宴君早已心灰意冷,說不定也會被他這一番話感動而重回他的懷抱,她愛了他十幾年,哪怕愛的再累再苦她也沒後悔過,但此時此刻,她是真的後悔了。
“祁宴君。”
她漠然的開口,嗓音像是機械的電子音,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我們離婚。”
一抹深沉的墨色在祁宴君的眼裡暈開,抱著她的力道加大,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揉到他的身體裡,心下瀰漫的痛楚讓他神色掠過一抹苦澀,眸光卻格外的決然。
“我!不!同!意!”
一字一頓,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得。
“……”
藍悅再度陷入沉默,呆呆的望著雪白的牆壁,彷彿靈魂已經飛走,待在這裡的只是一具軀殼而已,祁宴君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力,挫敗等情緒自他眼底頻繁掠過,最終化為一抹堅定。
他把懷裡的人兒抱起,輕輕的放在床上,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你安心休息,等你身體好了,我來接你。”
他低頭,在她額頭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不難發現其中蘊含的溫柔。
“……”
藍悅像是一個木頭人,任由他擺弄,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回應。
祁宴君凝視著她蒼白冷漠的面容,心底一窒,像以前那樣揉了揉她的頭髮,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小悅兒,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去京都珍饈閣吃滿漢全席。”
“……”
藍悅微微抿了抿唇角,沒吭聲。
祁宴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長腿一邁,出了病房,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他臉上的笑一點點的落了下來。
“一堯。”
“老大。”
祁宴君捏了捏眉心,語氣流露出一絲疲倦,“你親自守在這裡。”
黎一堯眸子動了動,“明白。”頓了頓,他又道,“許小姐剛才派人來找你,想讓老大去看看她。”
祁宴君靠在牆上,嘴裡叼著一根菸,神情少見的有些寡淡。
“她怎麼樣了?”
“她在樓下的病房,情況應該比大嫂好一些。”黎一堯實事求是的回答,“對了,半個小時前老爺子打電話過來,他……的語氣不太好,說讓老大你儘快回老宅一趟。”
顯然老爺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嗯。”
祁宴君應了一聲,扔了菸頭,黑色的皮鞋狠狠的碾了上去,陰鬱的眉眼掛著一點寒霜,淡淡的開口,“我去看看她。”
他和許妙容之間,也該有個結果了。
黎一堯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轉交的樓梯口,不由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房門,一向冷淡的眼神湧出一抹複雜之色。
嗡嗡嗡——
病房門,藍悅的手機持續震動了快半個小時,她好似沒有聽到一樣,依舊低著頭,右手摩挲著平坦的小腹,突然,她輕顫的指尖攥緊了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白皙的手背頓時浮出了青細的血管。
一天之前,她還安逸的坐在公寓陽臺上的搖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給肚子裡的寶寶講故事。
可現在,她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砰!
藍悅右臂一揮,把床頭櫃上的花瓶掃落在地,發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