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悅震驚之餘,臉上寫滿了恐懼。
慕寧見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頭。
“他們逼得太緊了,而且那個女人前幾天剛查出來癌症,所以她才會一時想不開。”
“那孩子呢?孩子是無辜的呀!”藍悅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腦海裡浮現了那個女人絕望而充滿憎恨的面孔。
那個時候,蘭斯家跟米國另一個財閥合作開發一個專案,他們收購了一個貧民窟的地皮。簽下協議拿到補償款之後,大部分人都搬出了貧民窟,但也有人賴著不走。
因為當時蘭斯家已經給出了一億多的補償款,幫助慕寧負責這個專案的藍悅便將這些賴著不走的人視為無賴。
她讓合作的財閥儘快想辦法將這些賴著不走的人驅走,至於用什麼辦法她當時根本沒有過問。
直到有新聞爆出來,他們的這個專案引起了示威遊行,藍悅才開始重視。
“我不知道那些錢根本不夠那些市民在其他地方安置生活,e財閥的人告訴我那些錢足夠了,所以我才會同意他們去驅逐那些人離開……”
事後瞭解了情況的藍悅去拜訪了貧民窟的居民,但是她去了那裡,迎接她的人咒罵和唾棄。
與此同時,蘭斯家合作的e財閥根本不管她的阻止,仍在進行驅逐工作,以至於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悅兒,你不用自責,專案開發本就如此,總是要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來成全大部分人的利益。”
當時的慕寧輕描淡寫,勸她不要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對於她來說這是兩條人命,這件事情一直深埋在她的心底,滋生著她的愧疚,原以為這是米國會發生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回國之後她再次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媽媽,我不想死……”
睡夢之中的藍悅彷彿看見了在一個密閉的屋子裡,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抱著一個年幼的孩子,隨著越來越濃的煙霧,他們睜大了眼睛,呼吸一點點被剝離。
那個孩子哭鬧著,漆黑的眸子忽然看向了她的方向……
“不!”
猛然睜開眼睛,藍悅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等她坐起身,看見了旁邊還維持著同樣姿勢,沒有動過的祁宴君,收縮的瞳孔才一點點恢復了正常。
“又做了那個夢!”
藍悅自言自語,本來這件事情已經被她壓在了心底,可是近來孫四的所作所為又讓她回想起了在米國的事情,所以她又開始頻頻做起了這個噩夢。
四年之前,她無能為力,間接害死了兩條人命,如今又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她絕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所以這也是藍悅為什麼堅持要為海城的市民討回公道。
這算是給她自己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窗外一片漆黑,微風吹動,捲起了天鵝絨窗簾,忽然之間,婆娑的樹影晃動,在房間裡面也映出了詭異的影子。
“宴君!”
藍悅沒由來的有些害怕,她獨坐在大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了一聲旁邊安睡的男人。
僅僅叫了一聲,祁宴君就醒過來了,被叫醒他的眸色有些冷,夾雜著幾分迷濛,等他視線落在藍悅身上的時候,眼角有微光晃動。
他撐著坐起身,抬起手摸到了藍悅的後腦勺,聲音帶著幾分慵懶沙啞。
“怎麼了?大半夜的坐在這裡,嚇了我一跳。”
“我做噩夢了。”
藍悅睜著一雙晶瑩的大眼,委屈地看向祁宴君,小白兔般惹人憐愛的表情讓他有些失笑。
“又不是小孩子,做噩夢有什麼可怕的,現在才二點多。”
祁宴君看了看床頭的腕錶,狹長的眸子眯了眯。
“不過你不想睡覺的話,我們也可以做點別的事情。”
推開祁宴君壓過來的結實頎長的身體,藍悅皺了下眉頭。
“別……宴君,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什麼事情?”被直接拒絕,祁宴君感覺出藍悅的異樣,他強忍著衝動,按著性子耐心詢問。
“就是關於我在米國這五年發生的事情,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我當然好奇,之前派人查了很多。我不敢相信我的小悅兒竟是o&;l的創始人,知道你嫁給了慕寧成為了蘭斯家少夫人,我簡直氣瘋了……”
“沒錯,這些都是別人看到的,可是宴君你知道嗎?這五年最真實的我,並沒有別人看得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