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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戛然而止,掙扎扭動的身子安靜了下來。被兩名保鏢一左一右架著,身上的血跡已幹,臉上的傷痕猙獰。
賀依依眯起眼,愣愣看了半晌,偏著頭很認真地看著他,很熟悉卻又與想像中不同。好一會兒後,空茫的眸子突然綻出耀眼的精光。
如迷人的陽光照進了烏石縫,絲絲縷縷的光層次漸變,射向天空五彩斑斕。美得令人捨不得眨眼。
唇邊綻開痴迷的笑,掙開沈建陽的懷抱,快速跑向雷厲霆,在接近他的時候目露膽怯,斂下不安地絞著手指。
看到這樣的賀依依,沈建陽心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塊,痛到麻木之後的痛更加錐心刺骨。驕傲如她,此時此刻卻像個卑微的女奴,怯怯站在王面前,甚至不敢靠他太近。
垂在身邊的手握成拳,指關節“咯咯”作響,他恨不得一拳揍死雷厲霆!
這樣的賀依依是雷厲霆所陌生的,曾經的她自信滿滿,驕傲如孔雀,高貴而優雅,甚至有些飛揚跋扈,驕縱野蠻。
如今的她臉上已找不到一點過去的堅強,脆弱得不堪一擊。如同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聲音稍大一點就會將她震碎。
夏威夷迷人而熾熱的陽光下,平靜之中所蘊藏的風暴隱於波光瀲灩下。四個人的沉默各懷心思,不知過了多久,賀依依終於開口。
聲線如同小女孩怯懦而驚恐:“厲,真的是你嗎?”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他氣消了再接她回去。從開始的充滿希望,到最後的絕望。
時間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剩下本能的等待。她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唯一記得的是,她要乖乖的,做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孩,那樣雷厲霆才會疼愛她。
只是,她等了好久好久,他仍是沒有出現。這是夢嗎?每夜輪迴千百次的幻夢?
雷厲霆看賀依依的目光有些複雜,當初和她在一起,只是遵守商業遊戲規矩。他的心已經被林熙蕾帶走,和誰在一起對他並不具任何意義。
所以,他預設了。
怎知道秦汐蕊的出現讓他心中已熄的火苗死灰復燃,而他沒有顧忌到賀依依的感覺,使她被嫉妒矇蔽了心智,做出許多傷害秦汐蕊的事。
歸根結底,他的孩子,她的命,他是罪魁禍首。
之前和賀雲龍做了交易,他遵守諾言不再對賀依依有所傷害,亦不願再聽到任何有關她的訊息。沒想到在那場瘋狂的傷害裡,兩敗俱傷。
雷厲霆沒有回答,賀依依笑了,那樣苦澀而無奈:“我就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又怎麼會來找我呢?”一步步後退,在沙灘上留下一串零亂驚恐又帶著眷戀的腳印。
再度朝海里跑去,神情慌亂彷彿又再度陷入那個可怕的夢境裡。歇斯底里地喊著:“好多血,好多血,我要洗手,好多血,殺人了,啊……我殺人了……”
沈建陽眼明手快及時摟住她的腰,將她緊緊禁錮在自己的懷裡,目光狠鷙看了毫無愧色的雷厲霆一眼。充滿殺氣的目光,語氣卻相當輕柔:“依依,你再好好看看,他是雷厲霆,他來向你道歉,向你悔改。依依,你沒有殺人,沒有。”溫柔的哄聲字字憐愛,聲聲心痛。
狂亂中從縫隙裡看到猶在原地的雷厲霆,賀依依不再像以前需要藥物的麻醉才能止住瘋狂。漸漸安靜了下來,抱著她的沈建陽可以清楚感覺到她顫抖。
那不是害怕,而是不可置信。夢太美,她怕,怕抓不住的海底撈月,會淪落更深重的痛苦深淵裡。
“表哥,你沒有騙我?”那一句“表哥”令沈建陽紅了眼眶,原來她還記得他。是雷厲霆讓她清醒,讓她想起了他。
輕撫著她的秀髮,眼中滿滿地寵溺:“傻依依,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呢?”只要她快樂,他的剜心之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向兩名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會意押著雷厲霆上前。習武之人,力道不同,雷厲霆又清楚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
輕輕蹙起眉,額前的發披散下來,遮住眸底的黑色,令人琢磨不透的神秘。
意識越來越清楚的賀依依奔向雷厲霆驚叫道:“厲,你怎麼受傷了?天啊,快叫醫生,快叫醫生啊。”
看著自己心受的女人如此關心另一個男人,沈建陽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但值得慶幸的是,她終於不再躲在小黑屋裡自我折磨,終於願意走出來。
念在這一點上,他可以暫時放雷厲霆一馬,只是暫時!
兩名保鏢在他的授意下,拖著雷厲霆往後面精緻的別墅走去。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