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美國開始我就病了,這個世界都他媽病了!”厲寒揪著蘇然的衣領逼近蘇然,呼吸間的菸草味道盡數灑在蘇然的臉上。
扭曲的臉孔在詭異的燈光下越發恐怖,他貼著蘇然低吼道,“你,傅莫深,統統得陪著我下地獄!”
眼看著和厲寒講道理已經不可能了,蘇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兩口氣,點頭說道,“好,爛了,都爛了。”
“我也好傅莫深也好,你想怎麼樣都好。”蘇然說,“你把月瀟放了,我們的事我們再解決。”
“你很關心她?”厲寒面無表情的捏著蘇然的臉,生疼。
“我只是不想殃及他人。”蘇然盯著厲寒近在咫尺的眼睛,說道,“我不知道你和我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也不知道你和傅莫深之間有什麼恩怨。”
“但是總歸和何月瀟沒有關係,對嗎?你放了她,其他的事情都有的商量。”
厲寒盯著蘇然的眸子,似乎想從這雙眼睛裡看到主人的想法,良久,他鬆開捏著蘇然臉的手,淡笑道,“我本來也不打算為難她。”
“我千辛萬苦找到她就是想見見你,如果你早答應我見我,也不必這麼麻煩。”
厲寒呵呵笑著,拍了拍蘇然的臉蛋,“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那現在你見到我了,你留著她也沒有用。”蘇然有些焦急,她餘光能看見拼命掙扎的何月瀟。
她真的不想再讓何月瀟受到任何傷害。
“你既然不願意放她,就定然是想用她來要挾我。”蘇然冷靜思考其中利害,“你開個條件。”
厲寒陰測測的笑著,重複了一遍蘇然的話,“開個條件。”
“不錯不錯,小蘇然果然爽快。”厲寒踱步到何月瀟身邊,猛地用力拽著何月瀟的頭髮,迫使何月瀟不得不揚起滿是傷痕的臉。
“看來我花費那麼多心力找她,還真是沒白費。”
蘇然看著何月瀟閃著水光的臉蛋,心中一痛,聲音也跟著沉了下去,“厲寒,我知道你想用我牽制傅莫深。”
“但是有一點你可能忽略了,只有活人才能牽制活人。”
蘇然這話讓厲寒不得不正視她,只聽見蘇然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如果我死了,牽制力就不在了,你手中可以和傅莫深抗衡的砝碼也沒了。”
“到時候,”蘇然勾起嘴角,一雙眼睛迸發出的光芒讓人心驚,“你拿什麼和傅莫深鬥?”
“你威脅我?”厲寒扯著何月瀟的頭髮,陰森的看著蘇然。
“我在和你談條件。”蘇然木著一張臉,眼眸深處醞釀著決絕與瘋狂。
厲寒卻是不信她,“你捨得死?你的傅莫深還在外面等著你,你捨得丟下他?”
“你大可試一試。”蘇然悅耳動聽的聲音總是帶著三分嬌嗔,這時嬌嗔沒了,只剩下黃鸝音,在這地方聽起來帶著幾分詭譎意味。
聽到蘇然這麼說,何月瀟掙扎的更厲害,也不管自己的頭髮還在厲寒手裡,眼泛淚光,拼命的搖著頭。
“嗚嗚,嗚嗚嗚!”沒有人聽得懂何月瀟在說什麼,她的呻吟聲在靜默下的包廂裡聽起來格外清晰。
別人可能聽不懂,但是蘇然覺得她是聽得懂的,她總感覺何月瀟在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想應一聲,也想扭頭看一眼,但她不能。
這是一場博弈,誰先挪開視線誰就是那個輸家。
許是蘇然眼底同歸於盡的決絕太過濃烈,厲寒終於還是鬆了一口,他丟開何月瀟的頭髮,摸出一根菸點上。
“人我會放,但不是現在。”他眯著眼睛吐出一個完整的菸圈,“我不會帶她上船,前提是你得乖乖聽話。”
蘇然知道,這是她能為何月瀟爭取到的最大讓步,她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說道,“可以,這段時間不允許任何人再動她一根汗毛。”
厲寒從煙霧裡看蘇然精緻卻緊繃的臉,發出了幾聲古怪的笑聲,也不知是答應還是拒絕。
蘇然沒有追問,她現在的處境太過劣勢,她得留足精力對付接下來的事情。
她能預感到,接下來的時間裡都不會太平。
厲寒的最終目標不是她,是傅莫深,蘇然無法想象如果傅莫深知道了會是怎樣的畫面。
傅莫深一定會非常著急,但是表面上看起來卻比誰都鎮定,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有效最安全的方法把她救出來。
一定是這樣的。蘇然堅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