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一定很傷心。
這麼想著,傅莫深便有些焦慮,他嘗試著動了動手指,沒有力氣。
又躺了一會兒,他蓄力從床上坐起來,艱難的掀開被子,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浴室。
火速的衝了個澡,傅莫深難得露出些暴躁的神情,把不能再穿的衣服揉成團扔進了籃子裡,邊圍浴巾邊往床邊走。
他緊皺著眉頭翻遍了床才找到角落裡的手機,迫不及待的給蘇然打電話。
蘇然關機了。
他心裡一涼,本蒼白無色的臉龐越發的難看,神情陰陽不定,雙唇緊抿的盯著一處一動不動。
傅莫深努力回想昨天發生的一切,他翻出顧致安的號碼徑直打了過去。
“老大有什麼吩咐?”顧致安懶洋洋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看樣子才剛剛睡醒。
“你讓……”傅莫深沙啞著嗓音,話還沒說完就猛然停頓。
“恩恩?”顧致安一頭霧水,“什麼?我讓?”
“你在哪兒?”傅莫深問,他本來想讓顧致安查一查蘇然的行蹤。
但是他突然想到,他以前答應過蘇然不會再輕易調查她。
“我就在你樓下。”顧致安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是一個男人輕聲說了句什麼。
傅莫深聽不太清楚,同時他也不太關心這些。
他平靜的近乎淡漠,說,“幫我買身衣服送上來,儘快。”
“好,我現在就去。”顧致安答應的很利索。
在他說話期間傅莫深就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顧致安看著重新亮了的螢幕愣了一下,眉宇間露出些困惑和擔憂的神色。
“怎麼了?”他身邊的青年問道,這個青年眉清目秀,氣質溫潤清遠,就是昨天晚上給傅莫深打針的人。
顧致安回過神,抓起扔在一旁的衣服就往身上套,神情有些凝重,“老大不太對勁。”
青年臉上晃過詫異,顧致安打電話時並沒有刻意迴避他,他說,“傅總平時不就是這個樣子麼?”
“他從來不會話說一半。”顧致安飛速的扣著釦子,規規矩矩的扣到了最上面。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青年靠坐在床頭看著顧致安的動作,“你這也太草木皆兵了。”
顧致安打著領帶的手一頓,“但願是我想多了。”
他沒有戴眼鏡的雙眼水汪汪的,看起來像兔子一樣無辜,頭髮乖順的搭在額前,人畜無害,和平時雅痞的形象大相徑庭。
青年看著他急吼吼衝進浴室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分鐘後顧致安一臉溼氣的走出來,把金框眼鏡重新架在鼻樑上,披上西裝外套邊往外走邊說,“我先走了,一會兒你自己回去。”
“我今天回魔都。”青年看著顧致安的身影,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顧致安拉開門,在門口站定,回過頭一本正經的對青年說,“你回魔都也行,但是荊小明我告訴你,離姓林的遠點兒。”
“荊明。”荊明沒有理會顧致安的警告,似笑非笑的糾正道。
顧致安的臉色刷的就黑了,放開門把手轉過身瞪著荊明。
荊明笑嘻嘻的比了個“OK”的手勢,顧致安這才離開,只剩下荊明一個人在奢華的套房裡,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傅莫深結束通話電話後,赤裸著上身在凌亂的房間裡焦躁的徘徊踱步,他心裡有個聲音在瘋狂叫囂:
一定要找到蘇然。
他一手叉腰一手擼了一把頭髮,做了兩個深呼吸,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如同不小心跌入陷阱的困獸。
舀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他定了定神,又給家裡的座機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福叔,傅莫深徑直問,“蘇然在家裡嗎?”
“她還沒回來,你們沒在一起麼?”福叔有些詫異的問道。
傅莫深一頓,為了不讓老爺子擔心,他說,“昨天晚上她和朋友在一起,我以為她回家了,那我再給她朋友打個電話吧。”
說完也不等福叔回話就結束了通話,這個答案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傅莫深還是忍不住的失望。
他吐出了一口氣,頗為頹喪的倒坐在沙發上,看著富麗堂皇的天花板,門鈴響了,腦海裡靈光一閃。
傅莫深如同針扎似的從沙發裡跳起來,三步並兩步的走到門口,拉開門大聲說了句,“在光明之城!”
顧致安被傅莫深嚇了一跳,手還僵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