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很早的時候,蕭疏就知道,楚臨淵是她這輩子都沒辦法跨過去的坎,只要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又開始動搖。
“砍在左手上,我的左手基本上廢了,所以不差這一刀。”他輕描淡寫地說著。
可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正中蕭疏的心。
基本上廢了的手上再添一刀還能怎樣?
“你說要換藥,醫生呢?”她盯著他的手臂,聲音有些僵硬,一時間根本沒辦法軟下來。
“可能,在路上?”
“哦,那等醫生來了再換。”
楚臨淵:“……”
“很晚了,我和雁回先走了。”
“……”楚臨淵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蕭疏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叫住了她,“這麼快就走了?”
現在的楚臨淵是一秒鐘都不願意和蕭疏分開,所以聽到她說要走,表情即刻就沉了下來,竟有幾分失落的沮喪。
“再陪我一會兒。”說著,也沒有等蕭疏同意,楚臨淵就拉著蕭疏往院子裡面走去。
秦雁回一臉懵逼地看著這兩個人,站在風中凌亂。
黑煙從院子裡面吹了過來,迷了他的眼。
眼睛有點發澀,有點酸。
☆、第225章 她想要見你一面
第225章 她想要見你一面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
只是五年前離開時那兩棵銀杏長高了不少,正是秋天的時候,金黃色的銀杏葉掛滿枝頭,在暖黃色的夕陽下更顯美色。
當然,蕭疏也注意到了院子裡面放著的一團燒過了的東西。
黑黢黢的一團,不知道是什麼。
微風輕輕吹,吹起了幾縷黑色的灰燼,蕭疏看到被燒黑的獎盃,來不及問什麼,就被他拉到書房裡面去了。
書房依然是那個書房,三面牆壁被書櫃填充,裡面放著千餘本書。
書桌上乾淨得一塵不染,上面除了一臺電腦以外就沒有別的多餘的東西,整潔如楚臨淵這個人一樣。
若說在這個書卷氣息濃郁的房間內有什麼是格格不入的,那就是書桌前擺著的一個嫩黃色的懶人沙發。
“你還留著啊?”蕭疏假裝不在意地把目光從那個懶人沙發上挪開,可心裡到底是波濤洶湧的。
從肉丸子,到她寫給他的每一封信,再到書房裡面的懶人沙發,蕭疏不知道楚臨淵到底還留著什麼關於她的東西。
或者,全部都留著。
“坐在上面看書,很舒服。”楚臨淵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是十七歲的蕭疏讓人把這個懶人沙發搬到他這邊來的時候,當時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說,書房就應該是學習的地方,擺個懶人沙發是要在這裡睡覺?
事實證明,蕭疏嘴上說著是給楚臨淵換一個舒服的看書的地方,實則她霸佔這個沙發的時間更長。
楚臨淵在書房看書一看就是一天,她耐心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可又想陪著他,於是她就躺在懶人沙發上仰著頭看坐在書桌前的人。
久而久之,他也默許了這個東西出現在書房裡面。
這一放,就是六年。
上面的劃痕還用針線縫合好,所以蕭疏才認得出這是六年前的那一個。
心裡說不上來是暢快或者堵得慌,抬頭的時候,看到玻璃櫃裡面原本放著的獎章勳章,一個都不見了,裡面空空如也。
取而代之的,是一架架做工精細的飛機模型。
聯想到先前在外面看到的還未燃盡的廢棄,再抬眼看著男人的時候,蕭疏的目光不自覺地柔了許多。
她走上前,手放在楚臨淵襯衫的紐扣上,纖細的手指靈活地解開他的紐扣。
男人身子站得筆直,淹沒低垂,看著蕭疏的手一顆一顆地解開他的紐扣,喉結不自覺的上下移動,有些……心猿意馬。
“笑笑,”開口,聲音都啞了幾分,“你別這樣。”
他手受傷了,而且她還身懷有孕,怎麼都不合適。
但蕭疏像是並未聽到他的話一樣,素手把紐扣都解到了他小腹那邊。
忽的,楚臨淵捉住了蕭疏打算把他襯衫從西裝褲裡面拉出來的手。
“笑笑,別鬧。”他沉著聲音,三分嚴肅,七分警告。
蕭疏仰頭,迎上楚臨淵漆黑的眸,“我就看看。”
一團火瞬間就往楚臨淵小腹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