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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3

小五和小峰在各趟房竄,都立起衣服領子。各家後窗釘棉簾的都撤下了。小林要出去,嚴叔沉著臉叫住他,“跟我幹活。”“人家孩子咋都不幹活呢?”“你能跟人比嗎?都是秧子。”“我也不會幹活。”“幹活有手就行,還用人教哇?”“這天兒咋幹吶?也看不清。”“你他媽的你還能有點啥用!” 小五看見小海打著旗滿哪跑——木杆上綁著一塊布,呼啦啦迎風飄擺。小五粗著聲喊:“哎,過來,到這裡,”小海走過來,“我的石頭是不是你動的?”“啥,在哪?”“裝什麼裝!”小五手背兒抽打小海的臉,像打在平滑的石頭,“不許動我的東西,聽見沒有?不許跟你爸說我打你了。”“我肯定不能說。”小海看自己家的窗戶,臉一下紅了,——小東、小芳的臉貼著玻璃往外看呢。 小五回家從倉房裡拿出一個大齒輪,藏的地方小六也不知道。小峰拿在手掂一掂,“純鋼的,”夠分量。小波接過齒輪,手臂掄起又收回,手感挺好。小光要,“看看。”小峰說去去去,上一邊去。小光不走,梗著脖子看小峰。小波把小光的腦袋擰轉過去,小光轉過來,再擰,小光罵你媽逼。小峰要踢他,小五兩手端著小光的頭,“走,往那邊走,”拍拍肩頭,讓繼續走,“自己走,不許停,別回頭。”小光看見黑狗和黃狗在老魏家門口蹲著,小光跺腳嚇唬它們,倆狗站起來,瞪著眼。他走前兩步,狗無處可退,挺著前腿支愣起耳朵繃緊肌肉。小濤來了,兩手比劃一個大嘴,衝狗“汪”了一聲,倆狗受刺激一起呲牙,“汪汪”前進了一步,小濤跑了。小光往後退了,狗就往前撲,小光絆倒了,爬起來跑,跑後院。他饒了一圈又往回來。 沒有磚,小五小峰上老蘇家的牆頭揭了兩塊,小峰說別整出豁口來。小六在西大道撿了半拉磚頭,立作靶子。小五瞄了瞄,手比劃了兩下,一用力把齒輪扔出去,齒輪飛旋著,一點不飄,穩準狠,打得磚頭開了花。他們又去東大道玩,在廁所的地基那摳磚,摳不動,小波取鎬刨。小五說這磚臭,小峰說也不做頭。小五在老魏家的院牆揭兩塊,磨叨:“絕戶頭……”小峰在老鄭家牆揭了兩塊,“不偏不向,一家兩塊。” 小六回家取自己收的瓦塊,找一塊帶尖兒石頭,砸掉瓦塊的四個角。 小六又用石頭尖兒慢慢砸瓦塊的八個角,不好砸。小光拿一塊石頭來砸,不小心就砸“缺肉”了。你別上!兩個人就兩個做法,弄不一塊兒去。小六找一塊“鋼磚”,在上面轉著磨,小峰問幹啥呢?小六說我弄圓嘍。小峰嘲笑:“能圓嗎?” 磨圓了,小六捨不得打了,拿在左手不用,右手拿著不好的“頭”和別人玩。 小林在院門裡站著看了半天,看小五他們不再摳磚了,跑到小全家躲躲風。小全和弟弟妹妹做一串風箏。小全做,小正也要做,做得不對但敢做,小玉說:“別浪費了,你糊紙吧。”小正不糊,在旁邊看,看一會就明白了,又做,做得好了。一串一邊大,是風箏的複合:圓的,比量著做一模一樣的,中間都穿一根兩邊出頭的竹棍,綁羽毛。小林扽線,連起來的三股線調整,把幾個圓排成隊。小林說這要單放多好,現在就能放了,夠多少人玩呀。小全說那可不一樣,再說,單放這樣不行。小林說這些就夠,拿出去放吧。小全說這不夠長,風吹了不穩,這麼大的風根本不行。小文來了,說:“上我家那去,比這風小多啦。”小全說:“還沒好呢。”小林說風箏那麼長你這點勁兒能拽動嗎?那風得多大……小全說不是那麼回事兒,是一個整體,不是每個加一起算的;怕的是每個之間吊線整不好,就打彎了。小林說那你還費那個事……小正說:那能一樣嗎?你放那吧! 發電廠又往外卸煤灰了。嚴叔今天歇班,叫上小林一起去撿煤煳兒。 小林怨天,“咋幹吶?”撓子不敢抓,一抓灰就起來,迷了眼睛。“我都忘了借立本的風鏡了,你也不早說。” 嚴叔發火了,停下手中活:“你嘰歪啥?我願幹呀?我不知道躺著好哇?任可餓死也不幹活,早他媽就絕戶了。”又去幹活。 小林嘟囔:“人家不來,也沒見誰餓死。” “站上風頭,”“不颳大風還有你撿的嗎?全是人了,”“發電廠是我開的呀,會提前告訴我?”風大嗆人,嚴叔停一會兒說出一句話。氣話必須得說出來,不能憋著;不能連著就斷斷續續也得說完。小安在那邊撿呢,衝這邊笑,臉蹭黑了,鼻子黑了,戴的帽子遮兒抽巴的。 小家去找小文小武玩,他倆不在家,在哪呢。上小明家。他們玩啪嘰,小明都贏了。去哪呢?去磚廠,風大沒人注意看管,選好的“頭”。打了一氣兒磚頭,把“頭”藏起來。又去下水庫。水化了,小文和小明抬小家,要往水裡扔,小家媽呀叫,小武幫小家掙脫跑了。小家上立本家那邊去了。這章沒有結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