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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2

立本上了房脊,看得遠,看到在下邊看不到的房頂,看到連片的房子和街道。煙囪的磚有缺茬兒,小紅說是子彈打的,聽人家說,光復,這一帶發生了戰鬥。曉宇有些緊張,扶著立本的胳膊,戰戰兢兢往四處看,說有要飛的想法。 小力在下面,說:“小紅,你不聽話我就給他們講你的笑話——那年……”他笑眯了眼,“那年上姨家,騎馬,可有意思了,”小艾小聲問小麗:“是你家?”小麗說:“不是……是他姨,他親姨。”“你們不是親的?” 小紅大聲喊:“不許說!”小力笑得有些岔氣,“馬不讓騎,嫌她是女的,男的都讓騎……” 小紅要下來阻止他說,可是下不來,梯子被小力撤了。 小力笑得蹲下,繼續說:“她還跟人吹,‘我家有三畝地,’”小力笑出眼淚,擦眼睛,“地在哪呢?”小紅喊:“咋沒有,咱家挖了一塊給別人,別人接著挖的,要不每年人家為什麼給咱們送豆角?”小力說:“牛都讓你吹死了。”“煩人!快放梯子!” 大家下來。大哥小軍回來了,看了看大家,說:“呦,來的都是客,全憑——真巧,我剛偵查到一個豁口,你們跟我來。” 他們一行從房子中的衚衕過去,繞到三道街的後頭。那有農機修理廠,木材廠,大門收發室有人。附近還有豆油廠,麵粉廠,都是高牆,上面還有鐵絲網,帶刺兒的。順著牆走,在東南牆豁口他們爬進去。“這院兒是醬菜廠。”院裡有一排排罈子罐子大缸,到處是案板,連成片在陽光下曬,案板上擺滿了壓切均勻體積如火柴盒的豆腐乾兒。“這豆腐和咱們吃的不一樣。”小軍說。都曬抽吧了,變硬,有韌勁兒。吃了有點乾菜香。“特有嚼頭兒,這豆腐是特製的。”即使那樣,水也多。曬一曬,再放陰涼處……自然發酵,長出毛兒,然後再放罐子裡,灑鹽,等一段時間放出鹽水,再放特製的湯汁,有黑的,有紅的,用它浸泡醃製,上口味,密封,發酵,儲存起來。溼-幹-溼的過程出風味,風味是人們喜好。留著吧。留著?人們沒想這麼多,那麼遠。以後不知是誰的呢。吃,都點頭“嗯好吃。”“好吃多吃。”幾個人都拿一些。 “每塊兒都一樣,切得真好哇。”小凡說。小力說用尺子,用鋼絲兒,不用刀的。橫一排,豎一排,切成一樣的,留下整齊的,標準的,篩選出去一些邊角。曉宇問那些怎麼處理?小紅說給人,內部……她想說她媽幹過這活,往家帶,小力推她不讓說了。 “說不定明天這牆就得堵上,前兩天還沒有這個豁兒呢。”小軍嘴裡吃著豆腐乾,說著話,“今天正好,等幾天就不能了。”小艾說:“沒有一點鹹淡兒呀。”“當然沒味,沒醃製呢。腐乳,就在這做的。”小麗問:“賣店裡擺的就是嗎?成壇兒的?”“對,罐兒裝,直上直下的,裝得多,不碎。”小凡問:“那紅色,放的是什麼,血嗎?”“不能是,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你們自己回去吧。”小軍又去玩了。 狗曬太陽,側臥,耳朵在聽遠處聲音;小力撥勒它的小東西,它就順從地仰躺,散開腿。小紅說:“它可厲害了,在這一片的狗見了它都低頭。”小力摸“狗東西”,小紅笑他,“你擺楞吧,一會兒惹它激了,咬你。狗原來是狼,你知道不?” 小力說狗:“張嘴我看看,”他掰開狗的嘴,他張開嘴,對著狗張大,“啊——”狗眯縫著眼。小艾說:“狗改不了吃屎。”小紅捂嘴:“哎呀,那麼噁心。”小力推開狗,又踢了狗一腳,狗起來夾著尾巴走了。 小力吐口唾沫,“我上廁所從不帶它,不讓它往裡進,”笑,說:“狗原來是吃肉的呀。”小艾說:“是嗎?我就看它吃骨頭。”曉宇說:“沒有肉它就什麼都吃了。” 那邊有新鋪的草,曬熱乎了。撲通一屁股坐下,小紅咋忽:“哎呀太好啦,我都不知怎麼辦了。”她招手,“都來呀。”順著躺下,不夠長,小力找一個麻袋,鋪上,“酒糟味!換一個。” “我睡著了。”小紅手遮著眼睛。大家都來坐。 孩子們得意呀,認識了更多的玩伴兒。 小力說:“小紅你病了,我們伺候你,你躺著,別動。”給蓋被,蓋的是衣服,腿也蓋上,鞋也脫嘍,“不用,鞋不脫。”端杯水,要熱的,放糖;去拿毛巾敷額頭,“要熱的,冷的?”“不用。”蓋上,擋陽光。 小力摸小紅額頭:“哎呀,你病得不輕。”小紅說:“你才病得不輕,什麼病啊——”“好像是重感冒,發燒。”小艾說:“得的大葉肺炎,”小麗說:“肺結核,”曉宇說:“闌尾炎!”小力比劃做手術,“再來一個,再做一個男的。”曉宇躺下,“鋸一條腿,”曉宇急忙擺手:“別的,保住,”小力說:“那也顛腳了。”曉宇說:“摔了,腦袋砸了,”小凡說:“心臟病吧,”小紅說:“蹬腿兒了!”“啥叫蹬腿兒了?”“就是死了。”小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