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嗣在手機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們還在醫院嗎，我現在過去。” “好，你來吧。” 程寺舟神色如常，他把手機遞還給辛歡，而後拿出自己的，左手不由分說搭上辛歡的肩膀。 “歡歡，拍張照片吧，咱們還沒一起合過影呢。” 程寺舟嘴上說著，手指已經按下拍攝鍵，還用的是連拍模式。 照片裡的他身體完全靠向辛歡，手臂搭著辛歡肩膀，臉頰貼在她鬢角處，肉眼可見親密。 而辛歡則因為沒有反應過來表情有點呆，看起來可可愛愛的。 辛歡眉頭微皺，“要不然你還是先刪掉吧，我沒睡好，都有黑眼圈了，等我以後化了妝再和你拍。” “可是你這樣就很漂亮啊。” 程寺舟愛不釋手的翻看那幾張照片，他將其中一張設定成手機桌布，轉過頭看辛歡，含著笑的淺栗色瞳孔明亮若寶石。 “而且無論你什麼樣子，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辛歡被程寺舟熱烈的目光望著，憶及他因車禍無法行走的雙腿，到底沒忍心堅持讓他刪掉，詢問自己剛才聽到的轉移話題。 “江嗣說他等下過來？” “對，能放下手頭工作特意趕過來，看來我這個兄弟在他心裡還是有點分量的。” 程寺舟輕笑，眼睛始終看著辛歡，半點不掩飾對她的熾熱情感。 辛歡嗯了聲，迴避對方的視線，看躺在監護倉裡的開心。 程寺舟體貼道：“歡歡，你要是覺得累，可以靠著我的肩膀睡一會兒，我會一直在這裡守著你的。” “我還好，倒是你，應該注意休息。” 辛歡回，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過了有半個小時，沉穩腳步聲走進房間。 保鏢看到來人，恭敬問候。 “江先生。” 程寺舟回頭，揚著燦爛笑臉。 “阿嗣，看到我醒來，高不高興？” 江嗣頃刻間從程寺舟話裡判斷出他想隱瞞早就已經甦醒的事實，面不改色。 “你能死裡逃生，我自然高興。” 程寺舟唇角弧度加深，他故意當江嗣面握住辛歡的手，柔聲細語商量。 “寶貝，今天好像是阿嗣的生日，而且他這幾年在你的工作上費了不少心力，不如咱們請他吃頓飯吧？” 辛歡抽了抽自己的手，感覺到程寺舟握得更緊，只好先看向江嗣，霧濛濛的眸子裡藏著許多許多情緒。 “江總有時間嗎？” “過兩天吧，開心病重，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心情。” 江嗣語氣如常，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多看了幾秒。 既然辛歡已經知道寺舟醒來的事，那她是怎麼想的呢？ 程寺舟沒錯過江嗣的視線，眸底劃過暗光。 “過幾天也行，反正我已經甦醒，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他用另外一隻手幫辛歡整理碎髮，神情溫柔到極點。 “咱們現在可是同病相憐，不如你搬去程家跟我一起住，正好跟我說說，你這幾年的事情。” “不了，我不習慣跟那麼多人同住，而且我又以什麼身份跟你回去呢，畢竟我現在名義上是江總的女人，網友們會胡亂揣測的。” 辛歡輕輕搖頭，就算沒有與江嗣的感情，她也不想搬去程家。 “你的身份當然是我的未來妻子啊，我媽都同意了的，至於你剛才所說，完全不用擔心，阿嗣會有辦法澄清，對不對？” 說完最後一個字，程寺舟看向江嗣，顯然這個問題問的是他。 江嗣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平靜道：“辛歡最近關注度太高，還是不要再讓她遭到非議了，而且她與程叔溫姨平日裡沒什麼交際，搬過去恐怕會不自在。”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了。” 程寺舟若有所思點頭，笑，“那你儘快澄清吧，娶歡歡進門的美夢，我可是從三年前就開始做了。” 江嗣也講不了別的，只能嗯一聲當做回應。 跟江嗣說完話，程寺舟又眼巴巴去瞧辛歡。 “歡歡，你現在住哪裡？” 辛歡自然不能告訴程寺舟她與江嗣住一起的事情，於是便說了松鶴灣的地址。 程寺舟用手機記錄下來，濃密長睫形成的陰影覆在瞳孔上。 藉著這個間隙，辛歡看向江嗣。 江嗣回望辛歡，相顧無言。 保鏢感覺到房間裡氣氛不對勁，不敢說也不敢問，低下頭假裝自己是個透明人。 辛小姐不一直是江總的女朋友嗎，怎麼突然成了自家少爺的，而且聽少爺話裡的意思，他們在一起得更早。 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三人又說了幾句話，江嗣藉口去向醫生詢問開心病情，一併將程寺舟推了出去。 走廊裡，男聲低沉如舊。 “原先不是決定隱瞞辛歡嗎，怎麼改變主意。” “突然想通了而已，我的女人，還是自己照顧為好，就算你我是親兄弟，也不該那麼麻煩你。” 程寺舟說這話時，嗓音耐人尋味。 他看著手機裡兩人的合照，用一種玩笑的語氣的道：“況且你的樣貌比之我又不差，萬一歡歡再因為感激對你生出錯誤的感情，我到時恐怕哭都來不及。” 江嗣將程寺舟正在看的照片盡收眼底，總感覺對方今天的言行舉止格外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