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弎退學了。 辛歡是週一去雅高報到時才知道的。 她發現他的座位上空無一人,忍不住向班主任詢問,就從愁眉苦臉的男人口中得知了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辛歡哪裡還有心情顧及別的,當即去走廊給他打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很快就被接聽了,辛歡聽到電話裡帶著笑意的歡歡這兩個字,咬牙。 “你現在在哪兒?” “在去雲北的路上。” 簡弎沒有隱瞞自己的去向,他只是出來賺錢而已,又不是要跟辛歡老死不相往來。 辛歡聽到簡弎的目的地,忍不住拔高聲調。 “你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幹嘛,怎麼著,吃幹抹淨之後怕我找你負責,所以躲得遠遠的?” “怎麼會呢。” 簡弎輕輕笑了聲,垂眸看著腕上辛歡戴過的皮筋,低低的聲線十分溫柔。 “你知道我一直在做類酮相關藥物的研究,雲北的氣候極其適合其原材料生長,把工廠建在這裡能夠最大程度上節省人力物力,而且我爸也在這邊。” 一款新藥就算研發出來,到能夠上市也需要太長太長時間,更別說將一家新生企業發展到足夠與辛、邊兩家抗衡的地步,他等不及。 犯法就犯法吧,至少他的藥能夠真實有效阻斷人體對毒品的癮性。 辛歡皺眉,“你不是孤兒嗎?” “上輩子是,這次我提醒及時,他活了下來。” 簡弎語氣平靜,他透露訊息並不是想得到什麼父愛,僅僅只是為了避免一場英雄因公殉職的悲劇。 之所以搬出簡默,是他想讓辛歡放心,自己在異鄉並不是孤身一人。 得知簡弎還有親人,辛歡提著的心放下些許,但對他一聲不吭就退學這事兒仍有氣,語氣相當不好。 “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難道你覺得我會是你的絆腳石?” “我只是害怕自己意志不堅。” 簡弎輕聲嘆息,雲北之行是必然,與辛歡分離也是徹骨揪心的不捨,他真的害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將辛歡綁在身邊,將她從象牙塔拖入險象環生的境地。 “我看你意志堅定著呢,說走就走,瀟灑得很!” 辛歡氣憤的踢了腳護欄,明明可以兩個人共同面對,他非要獨自承擔所有,簡弎是不是打心底覺得她是個只能拖後腿的無用廢物? “走吧走吧,走了乾淨,以後不管你混成什麼樣子都別來找我,就算來了我也絕對不會跟你說一句話的!” 簡弎聽著辛歡的氣話,輕笑出聲。 等下次再見的時候,他不會讓她有機會說話的。 辛歡看簡弎還有臉笑,罵了他兩句混蛋,把電話掐斷。 她黑著臉回去教室,坐在原本屬於簡弎的位子上生悶氣。 邊業律眯了眯眸子,趴在桌面上用手戳辛歡的肩膀。 “你哪來的手機?” “要你管。” 辛歡沒好氣,拍開邊業律的手,根本不想理會他半點。 “我是管不了,不過嘛,” 邊業律笑容賤兮兮,他坐直身體,等老師從外面進來,舉手揚聲。 “老師,我要舉報辛歡上課帶手機!” “去你大爺的。” 辛歡胸膛裡的火噌噌往上冒,拿起書,轉身衝邊業律貼著紗布的腦門狠狠砸下去。 於是乎,兩名轉校生剛來第一天便大打出手的事蹟很快傳遍整個雅高,戰火從澤州市一路蔓延至桐葉縣。 辛歡對簡弎的自作主張是真的很生氣,但更加心疼他為了與她在一起的付出犧牲,哪裡還捨得鬧小性子,每次打電話都會再三叮囑讓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簡弎締造事業版圖期間,辛歡並沒有整日混吃等死,而是儘可能多瞭解辛氏這個龐然大物,為以後進入企業做準備。 日子一天天過去,辛歡與邊業律之間仍然沒有任何緩和的跡象,但到寒假時兩家長輩不得不把他們接回澤州過年。 儘管辛喜已經竭盡所能偽裝,辛歡仍能看出她精緻妝容下的憔悴,晚上抱著枕頭來到姐姐房間。 “姐,我想今晚和你一起睡。” “過來吧。” 辛喜自然不會拒絕,笑著往裡面挪了挪,掀開被子讓她上床。 辛歡乖乖躺好,只露出一顆小腦袋,睜著圓圓的鹿瞳。 “姐姐,你和莊鈞哥哥還在交往嗎?” 辛喜唇角弧度微僵,“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感覺你最近一直都很不開心,這麼久都沒把你哄好,他身為男朋友真是太失職了,如果你們還在一起,明天我就找人把莊鈞揍一頓,讓他長長記性。” 辛歡噘著嘴巴,滿臉都是對莊鈞的不滿。 辛喜啞然失笑,抬手捏了捏妹妹氣鼓鼓的小臉,眉眼溫柔。 “不關他的事,況且我們兩個已經分手了,你感覺我不開心可能是因為我最近工作太累了吧。” 辛歡皺眉,“可是你們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嗎,為什麼會分手?” “並不是相互喜歡就要在一起的,人生還有比愛情更重要的事情。” 辛喜面不改色笑,看起來已經釋懷。 可瞳孔深處一閃而過的失落,將她的真實情緒表露無疑。 辛歡恰好捕捉到,眉頭皺得越發緊,片刻後篤定開口。 “是因為繼承人的身份吧,你和莊鈞哥哥都肩負著家庭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