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夫人笑道，“還能怎麼論，要麼你們就各論各的，但日子久了她終究還是要叫人的……”竇夫人說著也忍俊不禁，實在沒想到，明珠竟然要成為江家那個丫頭的小嬸嬸了。 垂下頭，竇明珠羞的滿臉通紅，拖長了尾音叫了一聲娘，就不說話了。 一旁叫伶俐的丫鬟忙道，“小姐跟江小姐關係親厚，以後成為一家人，那自然感情會更好啊！叫不叫人都不打緊，主要是關係會更親近。依奴婢看啊，小姐以後跟江小姐相處的時候只會更多。” 竇夫人看了伶俐一眼，讚歎道，“就是這麼個理兒！” 竇明珠點點頭，找了個由頭就要回房，臨走前還不忘拿走那張簪花小箋。竇夫人瞧著自家女兒那般歡喜的樣子，心中高興之餘卻也是有些擔心，對身旁伺候的婆子問道，“江家那丫頭的意思是，蘇亞元對當年的事情可是清清楚楚？” “回夫人的話，當是如此。”婆子應了，想了想又道，“蘇家既然這般滿意這樁親事，想來應該是不在意這些……” 竇夫人點頭，“不在意最好，怕只怕…現在不在意，將來若是…這件事咱們沒有當回事，但外人終究還是會有諸多非議。” 當初那種情況，換成很多世家都會把女兒草草嫁人，或者送到家廟了事。但是她和老爺一向疼愛明珠，怎捨得就這樣毀了女兒的一生？更何況，竇夫人心裡還十分愧疚，當時沒有護住女兒。 婆子頓了頓，斟酌著說道，“夫人莫要擔憂，此事若是蘇亞元並未往心裡去，那外人縱使說的再多也動搖不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只要蘇亞元能夠護住小姐，那些流言蜚語，又算得了什麼？” 竇夫人深以為然的點頭，是她有些關心則亂了。 對明珠來說，這蘇明禮就已經是最好的人選了。錯過了這門親事，恐怕日後明珠再難說親。這也是當時，她當機立斷跟老爺提了此事，並且表達出有意結親的原因。 “夫人莫要擔心，有尚書府做後盾，蘇亞元定然會對明珠小姐好的。更何況，江小姐跟小姐這般要好，怎麼也不會看著小姐受委屈。聽聞江小姐跟蘇家這位小叔，叔侄倆關係極為親厚，那秉性自然也會有相同之處…” 婆子的這番話，說到了竇夫人的心坎裡去。 她是被今日的事給衝昏了頭，擔憂這擔憂那的，說到底還是心底對女兒百般不捨。 晚間，竇尚書回了府，便得知了蘇家上門提親的事情。夫妻兩人商量了一下女兒的嫁妝，竇夫人決定把自己大半的嫁妝都給竇明珠陪嫁，倒是竇尚書聽了有幾分猶疑。 “嫁妝太多，蘇家那邊會不會……”竇尚書說道，“還有，幾個兒媳那裡，你若是給明珠太多，終歸是有失公允。” “明珠這個情況，我早就流露過這個意思…她們也都心疼明珠不會多想…至於蘇家，若是蘇家有別的心思，就算是我們做的處處周全，那也會磋磨明珠你明白嗎？” 說著，竇夫人竟有幾分哽咽，“說到底！當初都是我不好，沒有護住明珠，不然明珠可是京中諸多世家爭搶的女子，親事哪會蹉跎到今日？老爺…我這心裡…不是滋味……” 竇夫人一落淚，竇尚書就有些手足無措了，慌亂的伸手去拭竇夫人的淚珠，哄道，“瞧你，這怎麼還哭上了呢？如今明珠的親事終於說定，咱們該高興才是。你放心，我也令人打聽過這蘇明禮的秉性，他當得起竇家的女婿，你且安心。” “當真？”竇夫人淚眼朦朧的抬頭，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我知道蘇亞元是個好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快上門提親，還未跟媒婆透過半點口風，可見應是看重咱們明珠……” “我就是，我就是……”竇夫人說著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就是捨不得女兒嘛，我跟你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竇尚書倒揹著手邊踱步邊說道，“我瞧著明珠對蘇家那小子，還挺中意的……” 說起來，竇尚書這個老父親的心裡，也是有些彆扭的，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自家養大的閨女，就要嫁給別人了。雖然竇明珠已經屬於晚嫁，但是一想到女兒就要成為別人家的媳婦，竇尚書心裡這個滋味也有些難受。 剛才說妻子的時候是張口就來，這會兒竇尚書的心情也是莫名。 “是，蘇家那孩子不錯。”竇夫人笑道，“想來，這也是老天爺給明珠安排的緣分。蘇家看重明珠，想來聘禮也不會太少。就是不知道蘇家那情況，會不會…” 想到這，竇夫人又有些擔心，蘇家若是用舉家之力下聘，她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以後，也不知道女兒的日子會過成什麼樣？論起來，蘇家的家底終究還是太薄了啊！ “莫要想這麼多，明珠是個心裡有成算的。手裡握著嫁妝，自然不會讓家裡的日子難過。更何況，那小子這幾年手裡也握著好幾個營生，差也是差不到哪裡去的。” 相對來說，竇尚書還不怎麼操心這些庶務的問題。 他想的是，蘇明禮若是入仕，有他和江家在自然會走的比別人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