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人心複雜 “娘，這時候去哪裡買丫鬟啊？”蘇明禮皺眉解釋道，“侯家的情況不一樣，那是侯三主動要把女兒換糧食！再說了，這時候家家戶戶都把糧食捂得緊，我們怎麼能浪費糧食去養丫鬟？” 曹氏本來也就是說說氣話，但是聽到蘇明禮這麼說卻突然勃然大怒，質問道，“我要丫鬟是浪費糧食？她秦氏買丫鬟就不浪費糧食了？她的丫鬟難道不吃飯要喝西北風不成？” 蘇明禮：…… “最近二哥二嫂不是把你照顧的很好嗎？丫鬟哪有自家人貼心？”蘇明禮這下也有些不耐煩了，對於自己老孃的脾氣他是領教了。一天天的非得不消停，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那怎麼能一樣？”曹氏咆哮道。 蘇老爺子一聽這個話，頓時也火了。天天作還有沒有頭了？受了傷這還養出脾氣來了，誰慣的毛病？“我給你當丫鬟成不？從今天起我啥也不幹，就給你當丫鬟伺候著你！” 蘇明禮一見老爺子發火了，連忙挑起門簾就想往外走，卻被曹氏眼疾手快的給抓住了胳膊，“六兒，你去哪？” “我去西屋看看，再去村口看看路，這雪還不知道多少天能化，總得時時留意著。”蘇明禮打了個哈哈，轉身就往外面走。爹孃明顯是要吵嘴，他還是避著點的好！再說娘剛才提出的那個要求，明擺著就是無理取鬧。 這普普通通的莊戶人家，要什麼丫鬟？ 三嫂那邊是因為有了身孕，二丫又那麼小很多活計都做不了，他們才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若不是因為是在冬日，他覺得三嫂也不會答應買下侯杏兒。按照三嫂的為人，頂多會給侯杏兒點銀錢幫她渡過難關，是決計不會把人留在家裡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這雪災侯三也不至於要把親閨女給賣了。 蘇明禮躲走了，曹氏心裡更是氣悶，偏生蘇老爺子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就連孩子都不幫你，自己還不知道是什麼事？你就作吧，這麼大年紀了還拎不清，還要丫鬟，你還想要什麼？你想不想要個誥命？”蘇老爺子冷哼著，往炕尾上一坐把手裡的菸袋磕的啪啪響。 曹氏理虧詞窮，但心裡的氣還是不順，梗著脖子氣哼哼的盤腿坐著，衣服苦大仇深的樣子瞅著蘇老爺子。 “咋，你還不服氣咋滴？”蘇老爺子的脾氣也上來了，瞪了曹氏一眼冷哼道。 “對！我就是不服氣！憑啥她秦雪菊就能使喚丫鬟了，我這個受傷的婆婆都還沒有？”曹氏越說越委屈，這件事成了她心裡的一根刺，只要一想起來就扎的她渾身難受。 “你不服氣能咋滴？這能一樣嗎？”蘇老爺子把眼一瞪，低吼道，“她現在是雙身子，雙身子的人你懂嗎？” “誰家媳婦不懷孩子？哪個像她那麼嬌貴了？這還使喚上丫鬟了，她有那個命嗎？這難道還不過福？”曹氏氣鼓鼓的拍打著炕蓆，整個人氣喘如牛，臉上漲的通紅通紅的，額頭上的青筋也凸了出來。 蘇老爺子看到她這個樣子，嘆口氣緩了語氣說道，“我也覺得買個丫鬟有點過分了，可是人家就是有這個命啊，再說又沒花家裡的銀子這也說不著啊！誰叫人家有個好閨女呢？” 誰叫人家有個好閨女呢？ 就這麼一句話，就讓曹氏洩了氣。 蘇老爺子見老婆子低頭，便又說道，“撿瑪瑙，種菜這都是二丫掙的銀子，人家給自己娘買個丫鬟天經地義，你這能說出什麼來？再說明禮說的也不是不對，秦氏萬一有個好歹就不是小事。” “要我說啊你也崩心裡不痛快，就算不痛快也不能怎麼著不是嗎？”蘇老爺子嘆氣，“這雪災還不知道最後是個什麼樣呢？現在老宅也不缺銀子，你總不能逼著三房把孫女掙的錢交上來吧？” 在蘇家來說，兒子輩掙了錢都會上交一大半給蘇老爺子或者曹氏，但自己手裡也會留一些。但是孫兒輩的卻從來都沒有上交過。一是因為他們覺得孫子輩的掙不了幾個錢，所以也沒有立這個規矩。 就說二房的大丫吧，平日裡也會做些繡活，等到鎮上趕大集的時候去賣了換錢貼補家用，也沒幾個子，蘇老爺子更是說不出把這份錢上交的話。因為兒子們都不是上交所有。 但是誰也沒成想，二丫會搗騰出那麼多錢來。 再加上之前三房遭賊，曹氏誤會蘇秦氏偷人的事，不管怎麼說老宅都是理虧的。所以儘管蘇老爺子心裡不太舒服，但也大方的從不提這件事。人老成精，蘇老爺子當家這麼多年，深諳平衡之道。 但就算如此，那也不代表他心裡就痛快。 情理都是嘴上說的，但心情又是另一碼事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曹氏一聽蘇老爺子這話又琢磨開了，頓了老半天才開口，“要不，就讓三房把銀子交上來一些？” 蘇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瞅了一眼曹氏，皺眉道，“我開不了這個口！你也趁早打消這個心思！當時三房遭賊老宅好幾天都沒送去米麵，還是明和媳婦去送的。現在你若是用沒分家當由頭，那時候怎麼不記得沒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