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尼婭滿腦子都是這個搞怪的問題,但納西莎沒有給她胡思亂想的時間。
“阿波羅尼婭!”納西莎撲上來抱住她,“你來了,我的朋友。”
她被這份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手足無措,僵硬地等著納西莎抱完,這才拿出自己的禮物——一套銀質木柄的嬰兒手搖鈴,鈴鐺雕刻成各個品種的龍,搖一下就會發出不同的吼聲,雖然阿波羅尼婭根本聽不出差別。
“我想男孩子都是喜歡龍的不是嗎?他名字又叫這個。”他們一起去看小德拉科,孩子正睡得香著,看家養小精靈隱晦的表情像是根本不想這孩子醒來。
走動起來她才發現她的肩膀處好像溼了,而納西莎一見到兒子,立馬有一大滴淚水落到搖籃裡。
產後抑鬱?阿波羅尼婭摸不著頭腦。
“你怎麼了,西茜?”
納西莎一抖,連忙捂住嘴,拉著阿波羅尼婭走到足夠遠的窗下。
“我有點羨慕安多米達了。”她悄聲說。
她今天打扮得很美,穿著一襲希臘式的白色長袍,金髮堆得高高的,點綴著一頂小小的鑽冕,一滴藍寶石從中垂下,正落在她的眉間——阿波羅尼婭送的那顆。
阿波羅尼婭謹慎地沒有說什麼,基於一些閨蜜相處訣竅,何況她倆根本不能夠,也就勉勉強強算是朋友吧。
“對不起阿波羅尼婭,”納西莎握著她的手,“我本來想,如果生的是女兒,就請你做孩子的教母,女孩子之間總是有話說,男孩子就差一層。”
阿波羅尼婭麻爪了。搖籃裡那個白白軟軟的東西一旦成為她的責任,具有魔法效力的那種……太可怕了!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納西莎為什麼會這麼想?
圖她“血統有玷”?圖她“出賣父母”?圖她“殺人如麻”?
總不能圖她會賺錢吧?這點光不用非透過教父母關係才能讓德拉科沾上,他們簽了合同的!
要她是納西莎,她就去找雷古勒斯,純血家族這一代裡又靠譜又拿得出手的年輕人不多……啊,雷古勒斯!原來如此!
“沒必要,西茜。”她柔聲安慰哭泣的產婦,“就算沒有這層關係,我也會盡我所能照看小德拉科的,我們是朋友啊!”
納西莎一愣,又想起聖誕假期裡她在格里莫廣場12號醒來,丈夫說過的話。
“我沒有孩子,德拉科以後就是我的孩子。”阿波羅尼婭再接再厲。
“你為什麼不建立自己的家庭?”納西莎只覺得心頭很亂,本能地挑了個最簡單的問題問她,“我是說,我們曾經都以為你會和雷古勒斯……”
阿波羅尼婭聳了聳肩:“現在也太亂了,讓小孩誕生在這樣一個……我不能用沾血的手去抱我的孩子吧?他會在我的影響下變成什麼樣子呢?”
納西莎又是一抖,淚水婆娑地低下頭去,阿波羅尼婭覺得自己隱約地摸著了脈——這很典型,直到擁有了自己的血脈,才幡然醒悟曾經的惡。
門被輕輕敲響了。
“西茜?人都到齊了,阿波羅尼婭,也請你一起來。”是盧修斯的聲音。
納西莎連忙擦了擦眼淚,整理了一下衣裝,走去開啟門。
盧修斯穿著與妻子相稱的白色禮袍,站在一群熟悉的食死徒老朋友中間,簡直是現成的“白沙在涅,與之俱黑”。
怎麼回事?今天是death eater’s day?她怎麼不知道?
盧修斯幾不可見地向她搖了搖頭,一臉強裝出來的高興。
“帶上孩子,西茜。”他如此對妻子說,“我們需要……給他看一眼。”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納西莎的不情願,但是他們無從拒絕。
此時此地,見到這些人,阿波羅尼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蟄伏已久的黑魔王終於決定公開現身了!
自魔法部一戰後沒人能見得到他的面,格林格拉斯莊園裡也找不見他的人,能與他聯絡上的人只有貝拉,怎麼做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事實上相當一部分人都覺得貝拉特里克斯是受不了打擊瘋了,黑魔王就是死了。
人心最渙散的那段時間,她手臂上的黑魔標記天天燒灼得厲害,連穿衣服都疼。
這是黑魔王的憤怒,也是他的警示。
“多久了?”阿波羅尼婭悄悄問納西莎,她們在人群的最前面,跟著盧修斯前去宴會廳。
“第一天。”納西莎喉嚨微動,彷彿要嚥下恐懼與厭惡,“貝拉帶了個人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