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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4)

“我想我的房子現在可以需要一些防護咒語了,不是嗎?”他的語氣很輕鬆,幻影顯形時還讓他們記住門牌號。

“可是……西弗勒斯,我們空著手誒。”阿波羅尼婭很尷尬,她回來得匆忙,渾身上下一個納特都沒有,那束馬蹄蓮還是在卡瑪家族的花園子裡現摘的——據說是老爺子同母異父的妹妹生前最喜歡的花1,用了點小魔法,才能一年四季在沙漠中常開不敗。

“下次補上吧。”斯內普隨口道,徑直推開門,他離開時甚至都懶得鎖上。那門裡黑洞洞的,氣味也絕算不上好聞,阿波羅尼婭分辨出酒後嘔吐物的味道,還有濃濃的黴味。

但這都不算什麼。斯內普能坦然地為他們推開這扇門,這個舉動的意義就大於一切。說得肉麻一點,這是他敞開的一顆心。從今日起,再無保留。

阿波羅尼婭心頭一陣輕鬆,高興得簡直想要去放煙花。

斯內普家是一幢狹小的二層樓,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白天幾乎見不到陽光,偏偏還嚴密地拉著窗簾,吊燈被砸的只剩下一個破燈泡,大概也是不能用的了。阿波羅尼婭點起魔杖,粗粗掃過會客室——有且僅有一隻長條沙發,布面黑得發亮,海綿四綻,彈簧從中橫七豎八地戳出來,地下踢倒著一隻老式收音機,然後就沒了。

傢俱雖然少,屋裡卻儘量收拾得很乾淨,積年的灰塵在地板上結成一層硬殼,又因為長年累月的摩擦而油然生光,但不見什麼垃圾,連空酒瓶都整整齊齊地收在紙箱裡,靠牆一隻一隻疊疊樂,一直能堆到天花板。

“諾克斯。”阿波羅尼婭輕聲道,感覺身側的雷古勒斯已經尷尬得不敢呼吸了。還是在黑暗裡好,大家都保留幾分體面。

斯內普顯然不這麼想。

“我去收拾一下臥室。”他淡定地、坦然自若地派下任務來,“這裡交給你們了。”

“啊?”兩人異口同聲。

“我什麼都不要。”斯內普強調,“一點痕跡都不要留下。”

“你為什麼不乾脆搬走呢?”雷古勒斯脫口而出,阿波羅尼婭拉都拉不及,“斯拉格霍恩這幾年的分紅很可觀,除非你想住到倫敦市中心,不然在哪裡你都能買到合心意的房子。”

“因為我不想搬走。”斯內普冷笑,“想走我早就走了。”

這倒是。雷古勒斯啞火了,他踢了另一位好友一腳,示意她幫忙轉圜,阿波羅尼婭趕緊走開,隨手一拉窗簾,立馬被灰塵嗆得好一陣咳嗽。

“你們家採光可不大好,要不要打個天窗?”她對建築一竅不通,憑著從前看裝修日綜留下的印象,在那裡亂出主意,“或者做個落地窗,一整塊大玻璃,雙層的特別酷。”

斯內普直接不理她了,自顧自去收拾父母死亡現場。雷古勒斯人都傻了,“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想不明白?”阿波羅尼婭問他,“想不明白乾活吧,幹著幹著就明白了。”

這一下午他們用了大量的“清理一新”、“旋風掃淨”和“消隱無蹤”,終於讓斯內普的家看上去就像一套新裝修完的毛胚房。

“差不多了,”雷古勒斯的西裝外套早脫了,袖子挽到胳膊肘,熱得滿面紅光,“這下你留在學校裡的東西終於可以帶回來了,不過你今晚要睡哪裡?你那張床可是我親自扔的,包括所有的床單被褥,你知道你家有床蝨吧?別看阿波羅尼婭剛才叫的那麼慘,還是她告訴我那是什麼的,不過現在沒了,你放心吧!”

“他用了一個強力的詛咒。”阿波羅尼婭忍俊不禁,“你恐怕再也不能用床蝨入藥了——話說床蝨可以入藥嗎?”

斯內普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隨即失笑。

清涼的夜風從洞開的窗戶外吹進來,房子裡裡外外撒了鹽,又點著鼠尾草一一燻過,難免有些煙氣。遠處教堂到了整點,便“鐺鐺”地敲起鍾來。

“幾點了?”雷古勒斯臉色一變,“你八點不還是要走嗎?”

三個人一齊數起鐘響,誰也沒想到用魔法——不多不少,正好八下,但那隻戒指安安靜靜地套在阿波羅尼婭手指上,毫無反應。

“有時差?”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倫敦和得土安之間?”

“教堂的鐘不準,快一分鐘。”斯內普解釋道,“你確定要以這副尊容回去嗎?”

這倒是沒說錯,兩個男生的衣服已經不能看了,阿波羅尼婭稍微好一點,她繫著長圍裙和袖套帽套,看上去像是個開荒大掃除的保姆。

“快快快!”她臉色發白,這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