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不是坎迪絲的碩士加斯帕滑雪摔斷了腿,她也不會臨時頂上、然後不得不連續熬夜、甚至在飛機上量子速讀英文原著,出事那天她正要找個地方買傳說中的第八部——電子書排版很蠢。
格林格拉斯夫婦一早想要的就是個能為家族犧牲的女兒,如果是加斯帕去了英國,雷就劈不到他頭上了。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陰差陽錯?
“怎麼了?”斯內普問,“任何問題?”
“所以我真是個麻瓜對吧?”她問,不想這裡面有什麼冤假錯案。
“我很遺憾。”斯內普輕聲細語地說,“你就算是個馬人也沒關係。”
“有關係,馬人不穿褲子。”她靜靜地說,“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捫心自問,她現在仍然覺得這一切都很荒誕,但這並非不可以接受的,她的心緒就此平靜,不再犯病,這就夠了——作為一個精神病人,幻覺不影響到正常生活,還有什麼可奢求的?
斯內普的手臂動了動,從麻瓜外套口袋裡取出一樣小東西,放到她的手心裡,沉甸甸的,還帶一條鏈子。
“它本來自己斷了,可去年忽然又好了。”斯內普用肩膀拱了拱她的頭,示意她去看,裂成兩半的墜子被一縷縷血絲似的物質捆在一起,看上去克得要命,毫無美感,“血盟是用靈魂締結的。”
“昨天?”她只想說這幻覺的邏輯也太嚴密了。
“當時鳥居下至少有四個魔法所的教授,他們的校長土御門也在,還有一隻卡巴,我們都用了幻身咒,但是你只看見了我。”
“所以魔法所就在嚴島神社裡?”她直起身來,倒要看看還能怎麼編,“這麼小嗎?”
斯內普本能地覺得她神情不對頭,雖然五官很陌生,他甚至不知道在她本國的審美體系裡這算不算好看。
“魔法所的走讀生本來是騎海鷗的,但麻瓜越來越難纏,他們不得不改變方式——嚴島神社的那座鳥居是最大的一個‘門’,還有幾個分散在各地,哪怕不慎被麻瓜看見,他們也會覺得那只是神社裡的見習人員或者角色扮演。”他謹慎地說。
越來越合理了怎麼回事,她承認她以前沒怎麼關注過其他國家的巫師,對於英國來說,日本實在太遠了。
“魔法所給你開的薪水高嗎?”她的問題天馬行空,而且緊緊地盯著斯內普的眼睛不放,“不對,你應該是平調吧?怎麼校長還是那個什麼——”
“我只是來幫一個小忙。”他擺弄著那個墜子,“這些日子我一直在香港,聽說你來日本前在那呆過一週,我們竟然沒有遇上。”
她卡了一下,想起自己串通格林德沃撒的那個謊,這些記憶在她的腦海裡,依然像昨天剛發生的那樣新。看起來格林德沃遵守了承諾,如果不是那個墜子自我修復了,鄧布利多或許連“香港”這個假地址都不會告訴斯內普。
“傻子,我如果真的在香港出生,早就對各種蟲子免疫了。”她苦笑了一聲,覺得有點羞愧,生怕會引出什麼“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的離譜劇情。
“所以我也去其他地方轉轉。”他溫和地說道,“這些年一直。把波特送走我就辭職了,很少回去英國。希臘有個城市真的叫做‘阿波羅尼亞’,我在那裡住過兩年。”
“為什麼不回去啊?”她問,帶著點兒好奇,“想做旅行家環遊世界的明明是鄧布利多,你倆的性格差得蠻大的。”
“因為……”他只說了一個單詞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不得不頓了頓,“我早就打算好了,當所有這一切都結束,我就辭職、搬家,開始新生活。但是……”
她平靜地看著他。
或許她本可以和幻覺和平相處,但現在看起來是不行了,人總不能和幻覺談戀愛吧?而且這幻覺也太貼心了,她想什麼就來什麼,再這麼下去,她非得放棄現實生活、瘋個徹底不可。
“你想坐飛機嗎?”她突兀地打斷了斯內普的話,雖然這人正處於一種窘迫的沉默當中,“我有飛行執照,三照都考全了,帶你飛一次?我甚至想過,如果學術之路不好走,我就去給土豪開灣流,當飛機遇到顛簸的時候,就用標準英音給他們背莎士比亞。”
他們分享了斯內普刷她的卡帶回來的早餐——日本巫師貨幣是金小判,下面還有硃金、分金和厘金1,簡而言之,都得進博物館,一個都花不了。但她既然做了決定,就再不會被外物左右,這頓飯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她的飽腹感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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