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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了(3)

斯內普停在她的床前,想要伸手碰碰她,但是又不敢。

阿波羅尼婭看上去只是睡著了,睡姿還很不雅,下面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她也沒有被吵醒嗎?

他本能地不敢去打擾她的好夢,只好惶惑地四下裡亂看。梳妝檯前的各色化妝品和小首飾還沒來得及收拾,這不符合阿波羅尼婭的習慣,似乎她急急忙忙把自己裝扮起來,只是為了睡個甜蜜的回籠覺。

血盟,那個胸針,被她撂在一隻利摩日琺琅碟子裡,從寶石中間整整齊齊地斷成了兩截,血紅色的物質流淌到瓷碟精心描繪的海濱風光上,倒像是一輪圓滿的日出。

所有的證據都證明,她真的已經不在了。

緊接著趕來的是雷古勒斯和哈利,羅恩也想跟進門,被赫敏死死拖住了。哈利完全傻了,他弄不清楚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接骨木魔杖自始至終都在鄧布利多、德拉科和他之間傳遞,為什麼阿波羅尼婭會出事?

雷古勒斯輕輕碰了碰她裸露在外的腳踝,還是溫暖的,比溼淋淋的陰屍溫暖多了。

“我們得趁著她還沒——”雷古勒斯似乎很快就接受了現實,冷靜異常,“她不能就這樣、這樣……”

這樣怎麼呢?他說不下去了,扶著床柱低著頭站了好一會兒,才重振旗鼓地說道:“我去請韋斯萊夫人和麥格教授來,唐克斯不行,她太毛手毛腳了,我看她這頭髮是花了心思編的……”

雷古勒斯終於再一次崩潰了,他用力地按著胸口,幾乎沒辦法好好地站在原地。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拿出復活石的,或許是咬開的,或許是砸開的。喜悅的喧譁聲從洞開的窗外傳來,白紗窗簾隨風飄飛,宛如一場不切實際的夢。他把石頭託在手掌上,按照故事裡講的那樣轉了轉,小聲祈求:“再和我說句話吧,阿波羅尼婭?”

沒動靜,沒反應,哈利將套間裡裡外外都找遍了,復活石轉得像是螺絲帽,但是沒有,沒有人忽然將窗簾一掀,舌綻蓮花地勸他跟她一起去跳樓。

“她沒死!”哈利高叫道,拉扯著每一個難過的人,“她的靈魂不在這兒!快送她去聖芒戈,你們還在磨蹭什麼?”

“真的嗎!”門外遙遙傳來一聲歡欣的呼喊,是鄧布利多,他終於從繁雜無序的善後事宜中騰出手來了,“我看——”

他正好看見屍體解離的樣子。濃重的白煙重重冒出來,充斥著整個房間,緊接著是許許多多的沸水,浸透了整張床鋪,沿著床柱往下淌,彷彿她的身體是一座巨大的、燒開的坩堝。白煙散去,已經找不見阿波羅尼婭的人了,那件舊袍子裹著一大捧潔白的鹽粒1,裡面埋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正在掙扎的毛毛蟲、一條死得還剩頭能動的銜尾蛇、橄欖枝紮成的貓頭鷹、獨角獸的角、正在變成泥鳥的活的金翅雀、破碎的骷髏頭、一雙腐爛的兔耳、一頂金冕……它們大多有著不同程度的毀傷,譬如那條蛇,離死就差一口氣。

“沒這出她也活不了幾年了。”格林德沃可惜地搖了搖頭,“要是能等到那時候,自然死亡,她會儲存得更完整。”

“所以她她她她……她不是人?”羅恩小聲問道,“這會不會是障眼法什麼的,她不是很擅長這個嗎?她只是趁機跑路了。”

“不。”鄧布利多難過極了,“這是……鍊金術,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哎!”羅恩忽然驚叫了一聲,指著埋在鹽裡的毛毛蟲,它正在飛快地成蛹,然後再羽化。最終從蛹裡掙脫出來的是一隻絢爛的蝴蝶,它振翅飛起的那一刻,那隻金翅雀徹底變成了一隻普普通通的泥偶。

蝴蝶頭也不回地飛出窗外。

“那是她的靈魂嗎?”格林德沃眯起眼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骷髏象徵著死亡,銜尾蛇象徵永恆,貓頭鷹意味著智慧,獨角獸象徵著服從與婚姻,金冕代表著世俗的榮光與權力,而兔耳……兔子在過去被認為可以單獨繁衍,當然那是錯的,所以她就是這樣流產的。”

“你說得再對也沒有了,蓋勒特。”鄧布利多仔細地注視著這些東西,“金翅雀象徵著靈魂,魔法不能創造靈魂,因此我們會用一隻泥捏的小鳥來代替,作為靈魂的載體,如果它身上棲息著真正的靈魂,它就會變成活的,成為人造人的心臟。”

“所以她的靈魂一定在那隻蝴蝶上了?”哈利急急地說,“我去抓!”

“蝴蝶只象徵著肉與靈的某種狀態,哈利,事實上那隻蝴蝶……才意味著她真的離開了。”

“怎麼會呢?”哈利困惑地大喊,“那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