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正在那裡等著他們。
準確地說,他把守著上下塔的唯一通路,一面探頭往旋轉樓梯上看,一面緊張地注視著用於觀星的半開放天幕。見到三把掃帚高速飛來,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你能發出黑魔標記了?”哈利來不及落地,就急急忙忙地問。
“我可不像格蘭傑!”德拉科明明緊張得不行,還強撐著揶揄被羅恩帶著飛的赫敏,“我和黑魔王可沒那麼多共同語言。”
赫敏臉色蒼白,像是不太適應這高強度的一夜,聞言毫無反應,倒是羅恩忍不住袖子一擼就要替她抱不平,被鄧布利多連忙攔住。“好了,沒時間聊天了。”他說,“幻身咒,快!”
眨眼間,整個天文塔上就剩下一老一少相向而立的兩位男巫了。
“真的要做嗎,先生?”德拉科咬著嘴唇,忐忑不安,“是不是太過了?我不想要黑魔標記,我們家的標記夠多了!”
“我只會對自己的學生不設防,湯姆知道的。”鄧布利多溫和地催促他,“我保證,孩子,哪怕我死了,哪怕你用黑魔標記紋個大花臂,馬爾福家都不會有事。”
“噗嗤”一聲,是羅恩,換來鄧布利多沒好氣的一瞥。
“好吧……”德拉科低聲嘟噥了一句,揚起了魔杖,“除你武器!”
鄧布利多手裡那根平平無奇的細長魔杖高高飛起又跌落在地,“骨碌”、“骨碌”滾到角落陰影裡去了。
“別撿。”鄧布利多立刻制止,“會有人拿起它的,不在這一時。現在,哈利,繳馬爾福先生的械,快!”
哈利手比腦子快,嘴巴還沒張開,德拉科的魔杖就脫手飛出,他自己又跑去撿起來。年輕人們面面相覷,互相都覺得這行為很是冒傻氣。
“是時候了。”鄧布利多又點點頭,於是德拉科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千紙鶴,向著樓梯口放飛下去。不一會兒,就聽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嗵”、“嗵”、“嗵”地跑上來。
“今年你真的是觀眾啊?”羅恩抓緊時間在哈利耳邊問道,“還是前排位置呢!”
“你是不是也寧願下去打食死徒?”哈利也小小聲問。
正說著,通往樓梯的小門被人一腳踢開,幾個披黑袍戴兜帽的男女巫師一擁而入,德拉科條件反射般地抬起魔杖,手還哆嗦著,口裡含混不清地念著臺詞。
哈利草草一看,見他們大多罩著面具,除了斯內普,他還是平常模樣,催促德拉科說:“快點,我們趕時間,你不能指望羅爾那種人在下面撐太久。”
德拉科哆哆嗦嗦,囁嚅道:“我、我——”
“噢,算了吧!”有女巫不耐煩地說,“這孩子根本不行!”
她撥開人群走上前來,哈利立刻就注意到了那食死徒長袍也無法掩蓋住的隆起的小腹。他事先就知道阿波羅尼婭“假孕”,那些混淆咒、忽略咒對他完全不起作用。
“也有你嗎,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及時切換虛弱狀態,聲音裡一絲中氣也沒有。他在夏夜裡仍然將袍子和斗篷扣得嚴嚴實實的,哈利猜想那下面應該有事先畫好的惡咒痕跡,大概被漲潮的海水泡掉了。
“是。”斯內普簡單地說,一副不想跟將死之人多糾纏的口氣,“我一直為黑魔王服務,你信錯了人,鄧布利多。”
“別廢話了。”阿波羅尼婭的聲音在面具下有些悶悶的,她揚起魔杖,“人生一百年,也該上路了,讓我送您一程。”
哪怕知道是假的,哈利都感受到了身邊羅恩在顫抖。他悄悄一摸,摸得羅恩猛地一哆嗦,還摸到一手的冷汗。
有人敏銳地發現了異常,和另一個食死徒結伴、慢慢向這邊走來。哈利心裡一沉,就聽見阿波羅尼婭猛然大聲道:“阿瓦達——”
那兩個食死徒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去了,但她的魔咒並未唸完,而是被斯內普打斷了。
阿波羅尼婭一愣,急道:“你發什麼瘋?”
斯內普似乎也驚訝於自己下意識的動作,被她一掙,也就順勢鬆開了手。阿波羅尼婭將他一推,魔杖噴吐出白色的烈焰,像夜空中灑落的牛奶之河,將自己和鄧布利多圈在一起。
“他是我的!”她放肆地宣告,還掃視了食死徒們一眼,“想跟我搶功,先看看自己有沒有貝拉特里克斯的本事!”
有食死徒吹了聲口哨,調笑道:“貝拉也搶不過你,我們都是見證人!”
阿波羅尼婭抖了抖魔杖,白色的魔焰越升越高,她也笑了起來:“別在這‘你’呀‘我’的,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