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開幕(3)

車道上,夜色如水。

阿波羅尼婭裹緊了袍子慢慢走著,身邊是斯內普。她隱隱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但是她想不起來了。

“我明明可以走壁爐的!”她抱怨道,“請問我的腳趾頭是怎麼得罪您了,斯內普教授?它們已經在高跟鞋裡擠了一晚上了。”

“我想涼風可以給你的腦子降降溫。”斯內普說道,“你怎麼會……”

他搖了搖頭,忽然笑了出來。

“爽吧?”阿波羅尼婭偏頭問他,得意極了,“他們客場作戰,本來就得低頭。鄧布利多跟他們客客氣氣,他們更覺得是霍格沃茨心虛。我這叫‘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是挺爽的。”他點點頭,“你把人都得罪完了,爛攤子留給鄧布利多。”

“他們早就被得罪完了,就在第四位勇士誕生的時候。”阿波羅尼婭樂不可支,“好像我也脫不開關係就是了。”

他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一連兩個稀見的晴夜,夜幕中星月同輝,斯內普望著身邊人清晰可見的面容,忽然想起鄧布利多邀請他來霍格沃茨就職的那天下午。

來時風雪交加,去時已有陽光穿破烏雲。隔了十四年,輪到他送她離開了。

“看什麼啊?”阿波羅尼婭問,“我妝花了?不能夠吧?”

“看你老了。”斯內普說。

“我什麼?!”她登時跳腳,“我什麼?!你那眼睛能無中生有是吧?”

阿波羅尼婭·格林格拉斯是不會老的,這具身體直到死,都會維持在最美、最成熟、最有風韻的狀態,死了也要留下一個完美的遺影,儘可能地維繫聯姻的影響。

隔著半個地球,隔著幾千年的時光,格林格拉斯夫婦無師自通地明白了“色衰而愛弛”的道理,真有意思。

斯內普半天沒說話,似乎是在斟酌用詞。這人的語言天賦偏科嚴重,在怎麼噎人上天賦異稟,相反就一竅不通。

“得啦!”阿波羅尼婭嘆了口氣,主動轉換了話題,“你找到合適的補身藥劑,就趕緊送過去,他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什麼辦法他也經不起。”

他們之間似乎只能聊這些事,除此之外,便無話可談。阿波羅尼婭不知道斯內普有什麼愛好,看書算不算?他熱愛魔法,黑魔法尤甚,像赫敏·格蘭傑一樣、是個能從學習裡得到放鬆的人,可她卻不然。

她利用魔法,她只練習“有用”的魔咒,她厭惡魔法——是魔法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美好的、邪惡的,於她都索然無味。

她不是阿波羅尼婭·格林格拉斯,這只是那具沒有靈魂的鍊金術人造人的名字,她自始至終都不屬於這裡,她只是暫時受困。

哪怕她死了也回不去,那也沒關係。不自由,毋寧死。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其實她勉強活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她像一個軟弱的騎手,拼死拉住癲狂失控的馬匹,在本性逐漸扭曲的情況下,幾乎只能靠本能做事。

格林格拉斯夫婦的技術水平還是不行,如果她當真聯姻成為某個純血家族的主婦,現在大概已經被關進瘋人院了,根本撐不到“美美去死”的那天。

月光如一層朦朧的輕紗,讓一切都變得柔和可愛了起來。

“這個人是一無所知的,他什麼都不知道。”阿波羅尼婭看著斯內普,忽然意識到。

也很好,好得令她羨慕。

“我的那杯酒,你替我喝了吧。鄧布利多總能從羅斯默塔那裡搞到最好的。”阿波羅尼婭踮起腳尖,輕輕一旋,“兌點黑麥酒正好,我記得你不愛吃甜的。”

話音剛落,她已經消失在了幽暗的林影間,空氣裡只留下了一陣玫瑰香水的味道,又苦又甜。

格蘭芬多一直慶祝到很晚,甚至引來了剛在校長室裡喝過小酒的麥格教授。她似乎也有些亢奮,大聲地命令學生們都回去睡覺,又給被學院旗幟捆成一條毛毛蟲的哈利鬆綁,轉身看見牆裡的羅恩和赫敏,嚇得幾乎尖叫。

“又出現了!”麥格教授氣得怒髮衝冠,“這麼多年了,我本以為……是誰,誰幹的?”

李·喬丹正和韋斯萊兄弟湊在前面,妄圖偷聽到反咒,聞言毫不猶豫地後退了一步——格蘭芬多喜提扣分。而麥格教授熟極而流,解咒時甚至不用出聲。

“非常危險的咒語,你們爸爸媽媽上學的時候,有人被忘在牆裡,差點餓死。”麥格教授怒道,“說這話不是為了讓你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