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發得非常早,早高峰沒有開始,值夜班的鳳凰社成員也沒有來交接。地鐵上還有空座,哈利和韋斯萊先生坐在一起,兩邊都是從酒吧通宵回來的爛醉鬼,睡得恨不得把頭扎哈利懷裡。
“昨天晚上鄧布利多特意來了一趟,”韋斯萊先生小聲和他解釋,“說福吉很有可能擺我們一道,讓我們早點去。哎,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手段怎麼能——唉!”
“她為什麼不自己來呢?”哈利問,“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在外面,我一點也幫不上忙……但是,至少也讓我看一眼,她好不好啊?”
韋斯萊先生卡了一下。“可是,哈利……”他為難地說道,“阿波羅尼婭並非鳳凰社的人吶!”
“什麼?!”哈利著實震驚了,“可、可斯內普不都——”
“我們也都覺得很奇怪。我是說,知道她身份的人,這樣的人可不多。”韋斯萊先生搖了搖頭,“但鄧布利多很固執,阿波羅尼婭本人也完全不在乎。”
哈利隱約有些明白鄧布利多的意思。那隻襲擊他的攝魂怪,如果阿波羅尼婭在場,一定立即就絞殺了,原因也不像穆迪那樣正義凜然,而是死攝魂怪能讓她佔據更大優勢、攫取更多利益。
甚至,他再陰暗一點兒,沒準攝魂怪都是她派的,整件事都是她賊喊捉賊。這樣既能在動機上討好福吉,又能在結果上打擊他的氣焰,如果阿波羅尼婭捨得犧牲自己口碑的話。
地鐵搖搖晃晃,像是海濤中的一艘小船,那叮叮咣咣的聲音,習慣了倒也覺得它有規律,很是催眠。哈利抱著鄰座醉鬼的大頭睡得香甜,留下手足無措的韋斯萊先生差點兒坐過站。
“你知道的,哈利,我們在法國雖然……”他戀戀不捨地回頭和閘機道別,“但我也沒什麼機會坐地鐵。”
“對麻瓜上班族而言,通勤能幻影移形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哈利打著哈欠,“誒,怎麼是金融城?我還以為會是白廳那邊。”
“有考慮過那邊。”韋斯萊先生帶著哈利穿過林立的高樓大廈和西裝革履的男女,“但麻瓜的安保措施日新月異,太不方便了……多久之前,麻瓜打完仗之後吧,大概?我們就搬過來了。”
他們避開人群,連續數次遠離大路,終於拐進一條淒涼無人的后街。哈利還記得羅恩和赫敏前去為西里斯作證後寄來的長篇遊記,一切果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奇異、炫目又震撼,魔法部玩起大場面、大手筆來,一點兒都不輸霍格沃茨。
“登記完了?”韋斯萊先生在內部升降梯旁向他招手,“讓我來看看現在是幾點……還有時間,先去我辦公室吧,我再去打聽打聽到底改到哪兒了!”
幾部升降梯似乎都去了別的樓層,他們正等著,一番對話卻飄進了哈利的耳朵。
“今天的日程從九點開始,在博恩斯司長辦公室,關於哈利·詹姆·波特違反《未成年巫師——”
“不,那個改了,改成八點了,在十號審判庭。聯絡盧修斯,待會兒我就可以抽出一小時來見他了。”
哈利趕緊看了一眼手錶,還好,他還來得及坐下來喝口茶,隨即又覺得那兩個聲音都有點耳熟——韋斯萊先生已經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後,一男一女兩位巫師也在等升降梯,似乎並未發現他倆。
阿波羅尼婭穿著她那身從裡到外都有意義的“標準制服”,旁邊跟著珀西·韋斯萊,正在改一份備忘。
哈利隱約知道珀西的事,似乎他為求升職而切斷了和家裡的聯絡,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格里莫廣場12號的禁忌,比“伏地魔”還要招忌諱。而韋斯萊先生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帶他進入了遲來的升降梯。
阿波羅尼婭當然不可能沒發現哈利和亞瑟,她掃了珀西一眼,這孩子身體僵硬,只怕心裡也有數。但她對修羅場沒什麼興趣,是以直到進了辦公室,才把珀西叫住。
“知道為什麼提升你嗎?”她笑了笑,手指敲了敲桌面,咖啡壺旋即熱火朝天地工作起來,“坐,八點之前都沒什麼事,我們來聊聊天。”
珀西緊張又激動地坐了下來,這是從未有過的待遇。“雖然畢業才一年,但我工作一向很用心,去年……您也看到了。”他收了收下巴,又咽咽口水,努力擺出一副謙虛的姿態。
“是啊,我是看到了,但我更覺得,年輕人還是要打好基礎,再謀求進一步的提高。你連國際司的事物都沒全上手,當我的秘書,不覺得有點兒力不從心嗎?”阿波羅尼婭閒閒地攪拌著手裡的冰拿鐵,“但這是部長的意思,我也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