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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跡(4)

他沒有睡太久,或者說,他的潛意識不允許他睡太久。

“西里斯!攝魂怪!佩迪魯!帕金森!哦還有克拉布!”醫療翼裡,哈利一骨碌爬起來,眼還沒完全睜開就急著嚷,“大家都沒事吧?”

事實上這裡只有他最虛弱,畢竟他獨力支撐的守護神要在一百隻攝魂怪眼皮子底下保衛六個巫師;西里斯次之,其實這些年阿波羅尼婭和雷古勒斯一個用權、一個用錢,儘可能將他照顧得還不錯,鳳凰社與傲羅又多少有點戰友情,平常基本沒有攝魂怪去西里斯門口轉悠,但範圍影響多多少少還是難以避免;羅恩和赫敏還在他們的老位置,正靠著床頭喝可可,帕金森躺得更遠,她受了魔咒傷害,還沒有醒。

他的床前坐著鄧布利多,奇怪,就只有鄧布利多。他明明聽見斯內普和阿波羅尼婭的聲音了。

“出事了。”鄧布利多言簡意賅地開口,“克拉布死了。”

“死了?!”連赫敏的可可都嗆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找手帕,羅恩從哈利頭頂扔了一方新的給她。

“老的那個。”鄧布利多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話語裡的歧義,“文森特·克拉布的父親,西弗勒斯喚醒了小克拉布先生,帶著他過去了,阿波羅尼婭連夜來霍格沃茨就是為了這件事。事實上,哈利,如果不是我們在城堡裡四處都找不到小克拉布,也不會那麼巧發現提前結束的你們。”

這件事他不打算說太多,只是道:“西里斯和佩迪魯都沒事,西里斯名義上還是逃犯,所以暫時被菲利烏斯和海格看著,佩迪魯沒有離開他的籠子。”

“盧平教授呢,先生?”赫敏急急忙忙地放下杯子,“他怎麼樣?”

“他回去尖叫棚屋了,米勒娃帶著波皮去看他了,所以現在是我暫時充任校醫院護士。”鄧布利多笑眯眯地扶了扶白鬍子上歪掉的蝴蝶結,“雖然結尾波折,但不失為一場很完美的行動,還有什麼要問的嗎,三位?”

“帕金森中了什麼咒,先生?”

“唔……”鄧布利多親自走過去看了看帕金森床尾的病歷本兒,“應該是昏迷咒和遺忘咒。”

“應該?”哈利一愣,“不是斯內普教授?”

“我們那時候正找小克拉布先生呢,差點兒把城堡翻過來。”鄧布利多唏噓不已,“米勒娃擔心極了,你們還沒回來,斯萊特林又丟了兩個學生,偏偏其中一個的父親還被人謀殺了。”

“那是誰?”羅恩傻傻地摸不著頭腦,忽然發現兩個朋友都不說話了。

“應該是我。”哈利從沉思中醒來,乾脆地說,“我昏迷前看到一頭散而復聚的守護神,本來以為是幻覺,現在看來應該不是,是我自己幫助自己拖延了時間,堅持到教授們趕來的那一刻。”

“啊?”

“赫敏。”哈利轉向心虛地用兩顆門牙小口小口地啃著巧克力的好友,“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但你一定有辦法,對嗎?不然你不可能同時上五門選修課,還門門都是滿勤。”

赫敏看了一眼鄧布利多,發現老教授望天望地望空氣,就是不看他們,他坐在椅子上翹著腳哼小曲,整潔的長鬍子歡快得一抖一抖。

“好吧!”赫敏也是個爽快人,招呼朋友們向她靠攏,鄧布利多立刻識趣地飄著帕金森出去了,“現在幾點?”

“三圈太多,一圈不夠,那麼就是兩圈。哈利扶著一下這裡,靠過來一點兒羅恩!我能吃了你嗎!”

一陣時空扭曲的波動後,病床上空空如也。

1994年,7月,英格蘭,薩福克郡,小漢格頓村,裡德爾府。

夜深人靜,整個村落都陷入了黑甜的夢鄉,山坡上的氣派大宅卻傳出了些微動靜——雜草叢生、滿是野趣的花園裡傳來一聲爆響,缺了一條胳膊的愛神噴水池旁突兀地出現了一個瘦高的身影。

從她身上的純黑長袍和尖頂寬簷帽來看,這種打扮的人一般被稱為“女巫”。

女巫略一打量四周情況,便抬腳向宅門處走去。今夜有風,風從每一扇窗的破洞裡鑽入鑽出,幽幽咽咽,宛如鬼哭。

她的身影沒入建築陰影的一剎那,四周暗了下來,弦月與繁星的光輝都被遮蔽住了,僅能追著夜風的尾巴,在地面、牆面甚至傢俱表面投下一個個詭譎卻黯淡的光斑。

“雷古勒斯?”女巫仰頭問道,“你在哪兒?出來。”

裡德爾府內外悄無聲息,此地的生機異乎尋常的闇弱,外面漫山遍野的螢火蟲、唧唧叫的鳴蟲在這裡都不見蹤影,唯有一種幾不可聞的窸窣聲輕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