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赫敏在路上都沒有說話,韋斯萊先生反反覆覆地向羅恩確認著家人的安全。這條路來的時候有多漫長,回去的時候就有多短促,他們根本來不及梳理這一天一夜的頭緒,就已經看到了韋斯萊帳篷裡重新燃起的燈光,門前的茶炊正“咕嘟咕嘟”地煮著水,蒸汽將壺蓋頂得一跳一跳的。
“多麼像一場夢啊!”赫敏輕聲道,眼圈還是紅的。
韋斯萊家的每個人都好好的,只有雙胞胎為保護金妮受了點小傷。更令哈利高興的是,隔壁盧平和西里斯的帳篷也已經修復好了,裡面燈火通明,頗有幾個人影在裡面走來走去。
“那個標記一出,那些人就像見了貓的老鼠,全都散了。”莫麗高興地擦著眼淚,“我們準備得很充分,十萬人呢,沒有一個人死!”
“你們當年就是幹這種事嗎,媽媽?”弗雷德很好奇,“就……無名英雄?”
莫麗有些尷尬,她一結婚就進入了密集生育期,根本騰不出手關心別的。一直到她從韋斯萊家金庫餘額裡發覺不對勁,夫妻倆有所覺悟,出面參與鳳凰社事務的也多是亞瑟——說白了就是,這還是莫麗女士第一次作為鳳凰社成員出動!
“當年可不一樣,”亞瑟隨口插話,“當年食死徒看見黑魔標記,都只有更瘋的。這些人早就被和平歲月消磨了意志,他們比我們更不想看見神秘人回來,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
“小馬爾福親口說的,他們只想折磨麻瓜取樂,但那個羅伯茨先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羅恩走到哥哥們中間,幫喬治拿著白鮮香精的瓶子。
“比賽開始後他們就走了,這一帶所有露營地的麻瓜看守都一齊走了。”韋斯萊先生眨了眨眼睛,“你們媽媽說了,我們準備得很充分。”
“路邊亂堆的雜物、帳篷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旗子啦、三葉草啦,全都清理掉了。”莫麗笑道,“鄧布利多教了我們一個咒語,可以把封閉酒桶裡的威士忌摻上七成水。”
“七成?!”
“天啊,抵制無良酒商!”
“沒什麼不好的,你們不知道英國球迷在外面的風評有多壞!”
這樣隱晦地說一半、藏一半已經很令韋斯萊家的孩子們滿意了,畢竟亞瑟和莫麗之前一個單詞都不肯告訴他們。但哈利卻還沒有適應正常父母的教育方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鄧布利多?”
“他就在隔壁。”莫麗遲疑著說道,“想去就去吧,哈利,我們沒立場阻攔你,你知道的。”
哈利走了幾步,發現沒人跟上來。
“我們都已經去過了。”喬治笑道,“早出生幾個月就好了,那樣我們得到的就不僅僅是一句‘真高興見到大家都沒事,孩子們’。”
很顯然,韋斯萊家的死標準就是成年,哈利有救世主光環,他可以例外。
哈利沒有多想,反正他也不會瞞著羅恩和赫敏,但羅恩卻站了出來。
“我和你一起去。”他臉上並沒有什麼類似於“與有榮焉”的情緒,經歷過剛剛那一切,再遲鈍的人也高興不起來,“我是你的朋友,哈利,你去哪裡我都會和你一起。”
“去隔壁”顯然已經被賦予了別的含義。
赫敏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也走到他們身邊。“我剛剛當著一個狂熱食死徒的面直呼了伏地魔的名字呢!”她很少開玩笑的,“是該好好研究一下,要怎麼保住大家的命了,是不是?”
哈利點了點頭,胸中所有奔騰的情緒都像鯨魚吸水一樣被他強行按回了心底,“那麼走吧!”他說,伸手挑開門簾。
隔壁也是濟濟一堂。
鄧布利多、阿波羅尼婭、斯內普都在,西里斯受了點輕傷,盧平正在為他包紮。哈利責備的目光先看過去,他立馬舉起雙手,叫道:“我沒事——這麼多年,我手生了很正常!”
哈利送給他一個大白眼。
“真高興看見大家都很冷靜。”鄧布利多的開場白換湯不換藥,“羅恩,赫敏,我想我現在可以這麼稱呼你們了。”
“晚上好,兩位教授,還有格林格拉斯女士,又見面了。”赫敏打了個招呼,羅恩跟著胡亂點頭。
“稱呼我教名就可以了,哈利經常說起學校裡的事,今天雖然才算是正式見面,但我總感覺已經和你們認識好久了。”阿波羅尼婭笑眯眯的,羅恩害怕得抖了一下。
“你為什麼還在這兒?”哈利問道,“黑魔王不是在等你嗎?”
鄧布利多正在喝茶,聞言一口紅茶就嗆到了鬍子上,指著阿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