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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4)

剩餘的聖誕假期一如往常,阿波羅尼婭被打擊慘了,遂重新開始了預習(理論≈實踐齊頭並進版)。但她每天仍會空出時間給自己一個“閉口不言”1,練習無聲咒成為了一個類似於晨跑的固定專案,阿波羅尼婭知道這有用,只是目前似乎還見不到成效。

值得一提的是在聖誕假期還剩沒幾天的時候,她收到了來自於雷古勒斯的聖誕禮物——一本裝幀精美的聖誕畫冊,每一幅插畫都會動,翻頁時會向外噴金粉或者雪花。

可阿波羅尼婭不知道該如何回禮,上輩子不算,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聖誕禮物。她倒沒什麼心酸或者感動的無用情緒,翻出錢袋打算郵購,可對著雜誌廣告頁翻了半天也不知道送什麼。

雷古勒斯·布萊克什麼也不缺,或者說,他所需要的皆在未來,都是她目前還給不了的。

正茫茫然沒有頭緒時,她瞥見了雷古勒斯的信。

“致阿波羅尼婭:

聖誕快樂!

原諒我這麼晚才寄禮物來,我對媽媽說了飛行課上的事,媽媽認為我應該送你一份禮物,希望你喜歡。

r·a·b”

就決定是你了,“媽媽”!

阿波羅尼婭爬起來就去拜訪了斯普勞特教授,順利地討到了一些許可。

“當然了,孩子,我們培育冬雪玫瑰2只是為了它的根,花朵毫無用處,事實上,它們也總是還未綻放便凋謝了。”

斯普勞特教授請她喝滾燙的馬鞭草茶,順便還不忘考考她,“你知道冬雪玫瑰的根可以做什麼嗎?”

“冬雪玫瑰反季節開放,巫師認為其具有超乎尋常的熱量,因此被廣泛應用於治療凍傷及其他類似的魔咒傷害。”阿波羅尼婭毫不猶豫地回答,“鍊金術士的觀點正相反,冬雪玫瑰被認為是‘地’與‘水’兩種元素的結合,同時存在於土地與冰雪之中的根莖部分也因此受到追捧。”

“我自己也不能說得更好了,孩子,你真應該去拉文克勞的。”斯普勞特教授提起一大串沉重古樸的黃銅鑰匙,數出一把,親自帶她去了四號溫室。

見到實物,阿波羅尼婭才明白為何千百年來都沒有巫師琢磨著延長冬雪玫瑰的花期、以便進行一些廢物利用的園藝學加工——這種玫瑰實在是太醜了,花朵以下全然是乾枯的,瘦巴巴的、鐵條般的枝幹莖葉搖搖欲墜地支撐著大得嚇人的沉重花苞,在東洋的侘寂風吹進西歐之前,這種花都沒什麼市場。

“你有把握嗎,孩子?”斯普勞特教授問她,慷慨地借了一把園藝剪給她,“你打算怎麼做?”

阿波羅尼婭正在搜腸刮肚地回憶從前跟風玩切花時的知識,雙手接過剪刀,笑道:“沒有——但我也不虧,教授。如果成了,我的回禮就不用愁了,如果不成,我緊急郵購一本紋章譜系學的著作也來得及,您今年也不必再花時間修剪這些玫瑰、免得它們分去根系的營養。”

斯普勞特教授遞給她一隻藤籃,用以盛放這些猙獰的花枝。

“相比之下,冬雪玫瑰的根就可愛多了,是不是?”斯普勞特教授慈愛地撫摸著那些在土裡亂拱的、雪白、飽滿、汁水豐盈宛如某種軟體昆蟲的花根。

阿波羅尼婭不敢苟同,打了個哈哈混過去,第二天為斯普勞特教授送上了一瓶火焰般灼烈盛開的紅玫瑰。

“喔!”斯普勞特教授嚇了一跳,貼近了花朵仔細觀察,“你、你……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花瓶,正適合冬雪玫瑰,格林格拉斯小姐!謝謝你,我很喜歡。”

哪裡來的,有求必應屋連夜翻的唄,為了找一對不透明的花瓶,說不定還“三過冠冕而不顧”了。

“您喜歡就好。”阿波羅尼婭靦腆地笑了笑,“我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會成功。”

巫師也是人,神奇動物也是動物,魔法草藥也是植物,有些東西,萬物一理。

“那一定是格林格拉斯家內部珍藏的秘訣了?”斯普勞特教授惋惜地搖搖頭,又笑起來,“我不該問的,可是我真的很好奇。”

哪來的什麼秘訣,無非就是斜切、燒尾、泡水一類的小竅門,在沒有消毒劑和可利鮮的情況下,阿波羅尼婭去廚房提純了一些酒精,又向小精靈討了一點蔗糖粉和檸檬汁。

不是不能告訴斯普勞特教授,但她要搭上關係,授人以漁,不如授人以魚。

“如果您喜歡,我願意每個周都為您送這樣一束玫瑰。”阿波羅尼婭興高采烈地笑得咧開了嘴,“相信以您的智慧,很快就能勘破我的小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