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斌慢條斯理地問道:“辦理保外就醫需要具備一定的條件。那麼呂喬有沒有什麼病?”他用眼睛左右看看,觀察著這兩位“監護人”的表情:
“比如:先天性心臟病?高血壓三期以上?原發性癲癇?風溼性骨關節導致不能行走、雙手變形成雞爪狀已喪失勞動能力?”
兩位“監護人”發呆:宋斌說的那些病不要說呂喬一個也沾不上邊,能夠沾上邊即使離開監獄也差不多病入膏肓了。
沈非搖搖頭:“呂喬沒有你剛才說的那些病。”
宋斌笑起來:“二位,就是呂喬有我所說的那些病中的一種,也要等服刑滿三分之一才能辦理保外就醫。”
張君毅緊接著又問道:“宋先生,假如辦理假釋呢?”
“刑法規定,一定要服滿刑期的二分之一,也就是兩年半以後。”
張君毅用拳頭在桌子上錘了一下:“呂喬加上在看守所的時間,服刑還不到半年,就是最快也要在兩年以後,這時間也太長了!”
“是這個概念。何況,”宋斌又開始吃起菜來,邊吃邊用筷子點點那大盤小碟子:“嚐嚐,二位嚐嚐,這菜燒得很不錯。”
沈非已經沒有心思吃菜了,但是當著宋斌的面也不好不給面子,只好用筷子在一個盤子裡隨便夾了一點點,硬塞進口裡:“宋先生,你剛才說的‘何況’是什麼意思?”
“假釋者就是回到自己家中也要在地方政府的監視下居住,而且換了一種身份,稱作:‘社群服刑人員’,一直要以社群服刑人員的身份全部執行完刑期。”宋斌的“何況”內容太豐富了,讓兩位“監護人”倒吸一口涼氣。
“也沒有自由嗎?”張君毅問道。
“限制性的自由。比如戶口在哪裡,就只能在哪裡待著,原則上不能離開戶口所在地。平時還要參加社群組織的學習,寫思想彙報,參加公益性勞動等等。”
“那,”沈非放下了筷子,“那宋先生能不能給我們提出個建議呢?你認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宋斌又是一笑,“來,二位,我們喝淨這罐飲料。”說著就與沈非和張君毅的飲料罐碰了碰,一仰脖把“王老吉”全倒進了肚裡。然後,宋斌又從飲料箱中拿出三罐,分別遞給了沈非和張君毅,自己留一罐,這才說:
“我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透過努力減刑回家。”宋斌亮出了自己的意見。
“那需要多長時間?不會要真的待上個五年吧?”張君毅又問。
“假如情況好的話,又比較能夠掙表揚減刑,三四年吧,算比較快的了。”宋斌又說:“不過,按照呂喬目前的狀況,估計她的實際服刑時間不會短。”
“怎麼講?”沈非拉開拉環,猛地喝了一口飲料。
“知不知道呂喬的月產值是多少?”
宋斌見兩人搖頭,就又笑了起來:“呂喬所在的車間是按照每80元產值抵一分,假如一個犯人一個月能夠掙到產值500元就是掙到了4分,加上監獄給每個犯人的平均改造分:3分,就有7分。基本上每個犯人在2個多月就可以得到一個表揚。”
宋斌今天實在是說的太多了。什麼原因促使他這麼做,他心裡不想清楚,他只清楚他就是有這種想告訴兩位“監護人”的欲動。
“監獄制定的這個量化標準也是有科學根據的。全國的監獄都是這種管理和考核模式。我們核定的是18分一個表揚,而你們猜猜呂喬一個月可以掙到多少分?”
宋斌拋過來一個球讓沈非和張君毅接。而這兩個門外漢想接也接不住,畢竟監獄對他們來說太陌生了。假如不是呂喬的原因,誰會跑這旮旯裡來玩兒呢?見兩人搖頭,宋斌說:
“呂喬入監三個月,沒一天消停過。不理想的方面嘛是打架,連監區給她派的師傅也打,進了三四次禁閉室反省;除了進禁閉室,在車間裡攏共算起來幹了一個月的活,產值只有30幾元錢,人家一個月掙七八分,有的掙十多分,而她只掙了0。4分,你們說她如何能夠減刑回去呢?”
宋斌的話讓沈非和張君毅好一陣難受,甚至還覺得有點難為情。就像是家長被老師請到學校,老師歷數孩子所犯的錯誤的那種心態。
“那,有沒有比較理想的方面呢?呂喬很能幹的。”沈非就像護犢子般,趕緊問道。
“比較理想的方面嘛,就是打完架又去救人;師傅教的手藝不學,自己創造,結果還創造出一種新的出口花卉,這不,我們已經報監獄局給她請功。”
沈非和張君毅立馬那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