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這一次短暫的靠岸停留休整後，很快就到了繼續出發的時候。

大船上，沈瑤正百無聊賴地躺在鋪了好幾層軟墊的木板床上，聽溪春給她念話本子。

月竹則在一旁搖扇子為她扇著涼風。

一個故事的橋段唸完之後，沈瑤便讓她們都先休息一下，反正路途還長著呢，有的是時間。

“對了，小姐，我昨天半夜口渴起來喝水的時候，聽到外邊有一些動靜，便走出門去看......”月竹說到一半的時候頓了頓，才繼續道：“我看到，墨川護衛不知道為什麼夜裡不睡覺，就站在甲板上，一直望著天上的明月沉思，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聽到這，沈瑤下意識就在想他是不是已經恢復了些記憶，要不然定不會如此反常。

如果......他現在就恢復記憶的話，會如何？

他會在半路折返，直接回到長安城去？

還是會跟著她走完這一趟江南，然後再一起回去？

但終歸，無論他想如何，她都會選擇尊重他的想法就是了。

更何況，她現在其實也挺期待他恢復記憶之後的樣子的。

思慮間，門外正好就傳來了祁雲驍的敲門請示，可真是湊巧得不得了，才剛提到他他就到了。

“直接進來吧。”沈瑤讓月竹過去開門，然後抬了抬手，讓溪春扶著她從榻上起身。

在見到祁雲驍那明顯和先前不一樣的神色和姿態後，沈瑤微眯了眯眼，心道果真如此，想必他此時應該是恢復了一部分的記憶。

“溪春，月竹，你們先出去吧，墨川可能有些話想要單獨和我說。”她抿唇道。

因為剛才月竹才剛提及墨川的反常，所以溪春和月竹這會兒接受良好地配合著，並未遲疑什麼，甚至在出去之後，還十分貼心地關好了門，但為保險起見，她們還是守在外邊的不遠處。

屋內安靜了下來，沈瑤抬眸看向祁雲驍，讓他坐下來，有什麼話一邊喝茶一邊慢慢說。

說著，就下意識地抬起手要去倒茶。

祁雲驍臉上的神色不明，只低沉著嗓音道：“我來吧。”

沈瑤沒說話，只放下手讓他來。

一時之間，屋內就只有茶水灌入茶杯的聲音。

兩人各自抿了一口茶水之後，茶杯放下的那一刻，祁雲驍緩緩地開了口：

“多謝之前的救命之恩，我答應過你的承諾，來日必將兌現。”

聞言，沈瑤只漫不經心地抬眼看著他，意味不明道：“這麼客氣做什麼？你過來找我，就只為了說這個嗎？”

祁雲驍：“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雖然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並不能串通起來，但我總覺得就快了。”

沈瑤：“那你現在是......想提前告別嗎？”

祁雲驍：“不會。”

沈瑤：“不會什麼？”

祁雲驍：“我不會現在就告別，我之所以要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最先回憶起來的片段，是被害之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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