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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沉默的慕容幽蘭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錦公子是在燃柳山莊謀事嗎?”身上突然有這麼多的銀子,而且來酒樓之時,她就看見他與楊揚相攜而回。
錦採燁聽到這聲疑問,微愣地看著身邊的人,“慕容小姐何故此問。”
“錦公子勿怪,是幽蘭越違了。”先道歉後,慕容幽蘭才徐徐說道:“據幽蘭所認識的錦公子,身上絕無超過十紋錢,可是突然之間卻有如此眾多銀子,所以幽蘭便大膽的猜測。”以前他做官之時,俸碌都施助於窮苦百姓,身上如何會有錢。
聽聞此話,錦採燁心中澀澀,不願多透露地點頭回道:“是的,我是在燃柳山莊謀生。”
揚起一副我就知道的幽蘭,理所當然說道:“錦公子雖然不再為官,可是一身武藝也屬高強,護衛之職勝任有餘。”
知道她誤會自已是做護院的錦採燁,淡淡一笑,不願透露太多。
見他只是微笑,不吭聲。慕容幽蘭輕咬著唇瓣,睇視了他一眼,心裡不太舒坦地問道:“剛才我與爹爹出門時,見到你護送楊揚回府,不知楊揚所去何處?”
“柳小姐在莊裡煩悶,想要出去散散心,我奉命護送她。”這句話回的錦採燁是一頭霧水,婚約是慕容大人先解除的不是嗎?
慕容幽蘭聽聞這話,頓覺的不好意思了,是爹先負他,她有何面目吃味。
一番想後,覺的有愧於他的慕容幽蘭很是愧疚的道歉:“對不起,錦公子。”
聽到道歉,錦採燁惶恐不安,“慕容小姐切勿如此,燁採萬萬擔不起。”
不言不語的兩人外加一匹馬,靜靜向城門口遊走。
遠看城門越來越近了,慕容幽蘭心急不已,輕輕抬起睫眸,“錦公子可還在怪爹爹?”
“慕容小姐何出此言,採燁萬萬不敢如此做想。”
“這”這個男人依然如以前一樣風度翩翩,謙卑有禮,是她見過最好的夫婿人選,可
曾與他有一段婚約的兩人,曾也相處過一大段時間。回想往昔相互提詩,遊連於花叢糊畔的情景,慕容幽蘭傷感輕吟著他曾為她寫下的詩句。
“夢中游,淚難收。雨咽風悲慘淡秋,何時淚已流?怕登樓,幾多愁?煙漲前溪舴艋舟,唯憶可掛休!”
聽聞此詩,錦採燁的心一緊。回想起他要遠離皇都任河督的前夜,與她在亭閣上相互提詩,相掛情意,一時之間不由感嘆。
“醉軟煙花四月瘦,驚颭芙蓉夢。塵煙綺年事,菱鏡不消磨。風雨黃昏驟雲霞,何不忘切流年事。”吟完後揚起一陣苦澀的微笑,“慕容小姐來日便可尋得位中意的如意郎君,不必對往事耿懷在心。”
慕容幽蘭一顆心抽疼,抬起期望的白臉急問:“錦公子,如果爹爹”
話未完,錦採燁搖頭勸道:“慕容小姐是天上雲霞,而我是地上泥濘。請不要再重提此事。”人與人之間是有身份的,他曾經認為沒有什麼事可以克服,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不能讓他不願去相信。
慕容幽蘭聽他這決然的話,心急喚道:“採燁,你為何如此傷我的心。”
聽她再喚他的名字,錦採燁緊急剎步,抱拳深躬,惶恐不安回道:“慕容小姐請回吧。”
眼看著城門就在眼前,慕容幽蘭鼻頭髮酸,哽咽地詢問:“不知錦公子,歸其何日?”
“此次返鄉,短暫之日不再回來。”五年後縱然他返回,那也將是物事人非,何故要誤人前程。
聽他說不再返回了,慕容幽蘭雙手輕掩著小嘴,眼裡聚霧,無法語言地凝看著眼前這位曾經的未婚夫婿。曾經他們花前月下,曾經他們滄海桑田,曾經他們逐溪踏水,曾經一幕幕從腦袋裡掠過,只是那份熟悉感已變陌生。
“錦公子,一路走好。”爹爹深怕牽連,為人子女縱然如何喜歡,又能何為。
看著眼前的曾經未婚妻子眼聚迷霧,錦採燁心裡也是亦樣的難受,再向他深躬了個九十度的鞠,不再言語牽著馬兒,向層層盤查的城門步了出去。
心若一動,淚已千行。
遠觀著那道消瘦的身影,慕容幽蘭淚河氾濫,捂著自己的唇瓣,痛心疾首地站在熙攘繁鬧的街道上,湧淚默默的目送越走越遠的曾經夫婿。
中秋將至,自出金陵後,錦採燁為了給已逝的父母上柱清香。五個饅頭,一隻烤鴨吃了五天,沒日沒夜的趕路,累了便倒在叢林裡睡,渴了便飲江河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