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聽到不要往下挖這句話,在場的四十名人全都跳起來了,所有人齊睜著咕嚕滾大的眼珠,朝左右相互凝看。照吐蕃皇上此話,難道又是儲位之爭?
郭文宣本就懷疑,現在見到這混小子叫他不要往下挖,心頭立即一痛,原來秘詔也無法阻擋住他這群不成氣候的兒子們。
“監天主正,朕不會往下追查,但是朕問你,是否又是儲位之爭?”難道他的兒子們就真的如混小子所說的那般不堪嗎?
寒晨下,麻麻密密的園內所有人皆緊屏著呼吸,捏著拳頭處在極度的驚恐之中。
跪在地上的監天正額頭上的冷汗嘩啦啦直流,死咬著唇不敢吭出半聲。
“說。”良久的沉默,阿真突然暴叱。
這位昔日的大司馬是人神共懼,監天正心都快被嚇碎了,哀著臉磕頭哭道:“皇上,吐蕃皇上。此人用微臣的家眷來威脅微臣,微臣有罪,罪臣該死。”哭喊過後,發瘋似的猛站起身,朝不遠處的石柱卟通猛撞過去。
曦光越是清麗,一泉血槳從撞死的頭顱內噴起,觸目心驚的染紅了所有人的雙眼。
郭文宣眼見佞臣身故,雙腿頓時蒼涼疲軟,無法相信的朝後踉蹌了一大步。
“老爺子挺住。”阿真與琴玉趕緊扶住差點跌倒的郭文宣。
“你們”郭文宣老眼內佈滿悲悽,老指直指著前面垂頭的一干兒子,既心疼又無奈的搖頭,說不出半句話語。
“老爺子,好了,不要再挖下去了。”輕拍了拍他的背部,阿真看著大堆垂頭喪氣的人,調侃道:“換個角度來想,能幹出這種心狠手辣之事,也算是另類的材幹呀。”
“混小子你說什麼?”悲切的郭文宣氣結的瞪著裂笑的阿真,恨不得當場把他掐死。
“你想呀。”拍了拍他的老肩,很是正經的說道:“敢在你身上直接動手,單憑這一點,此人就遙遙領先於其他人,可繼大統。”
這番話,把所有人都說語結了。這個吐蕃皇上的腦子是什麼長的,竟然能說出此種話來。
“哼”郭文宣怒火未熄,怒瞪著眼前一干人,越看是越心煩的重叱:“全都回去。”
龍顏震怒中,誰都不敢去觸這個黴頭,乖順的齊跪恭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高呼完後,四十多人整齊起身,一刻也不敢再呆的彎身齊向遠處的門口爭先恐後退去。
園內一空,幽冷的清晨更冷冽了,心痛的郭文宣疲憊之極,不再吭聲的任疼愛的女兒攙扶著他向殿門走去。
王徨捧著粥碗已候了好一會兒了,心裡大呼邪玄地趕緊把溫溫的瓊粥捧到琴玉手中,一刻也不敢停留的慌亂逃出殿外。這個昔日的大司馬每次都不讓他順心,只要他一來好像所有壞事都跟著來,太邪門了。
“父皇喝粥。”端著金碗,琴玉小心亦亦的吹涼匙內的瓊粥,盡孝道的餵養生身父母。
剛才就瞧見琴玉的肚子,四下已無別人了,郭文宣憐愛的撫摸著坐於旁邊的愛女,嘆息問道:“皇兒可還在怪父皇?”
“兒臣不敢責怪父皇。”琴玉搖了搖頭,曾經一度她投井自盡,尋死未成被強披上嫁衣,可是最終還是與心愛的夫君結髮,她早就不怪不怨任何人了。
“唉”對愛女心存愧疚,郭文宣歡喜的吃下愛女喂他的粥液,如炬的老眼朝下面翹著腿,扣著指甲的痞子警告道:“混小子,如敢負朕的皇兒,朕必不饒。”
“行了,吃你的粥吧。”扣完指甲,改扣耳屎,阿真努嘴回道:“我的老婆,我當然疼,你說的是什麼話。”
“聽聞你有六妻一妾?”邊吃粥,郭文宣不饒的邊問。
扣完耳屎,想要去扣鼻屎的阿真覺的挺髒,放下不安分的手指,扭頭調侃道:“傳聞好像是這樣子。”天下人全都知道了,這個老爺子忒造作了吧?
“要多陪朕的皇兒知道嗎?”
“最好每晚都呆在你皇兒房內,其它人滾一邊去。”知根知底的接話,阿真抿嘴詢問:“老爺子想說的是這句話吧?”
“孺子可教誒。”郭文宣非常滿意的點頭,與聰明人講話果然暢快。
阿真與琴玉同時翻起白眼,啞口無言的彼此相覷了一眼,不想氣死這位老人的各自忙起自已的事務。該餵養的繼續餵養,該扣耳屎的繼續扣耳屎,權當沒聽見了。
愛女千里迢迢來探望他,而且還親手喂他吃粥,任他郭文宣心情再不好,一時之間也發不出火來,反而心中還升起絲絲的甜蜜。
“皇兒遠嫁他國,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