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史彌遠要被推出去斬首,突然,楊皇后帶著太子、榮王趙洵出現在了大慶殿上。一見到趙擴,楊皇后就哭喊道:“陛下,不能殺錯忠良啊!”
“連你也要為他說話嗎?還是說,韓相之死,你也有參與?”趙擴冷冷的看著楊皇后,他知道,這個女人和韓侂冑是有怨隙的!
楊皇后沒有留意到丈夫態度上的變化,而是竭力為史彌遠求情道:“陛下,您不為忠良著相,總要想一想大宋的天下、祖宗留下來的這一片社稷吧?韓相已死,現在金國的使臣就在國都之內等待著議和,如果朝廷之上,突現變故,那麼保不準金國的軍隊就會攻入江南,那個時候,到底是為了韓相報仇雪恨重要,還是儲存祖宗社稷重要啊?陛下,三思啊!”
聰明的女人,總是知道該怎麼樣說服一個男人,楊皇后做到了,她知道,能夠讓趙擴息怒者,唯時局也、天下社稷也!
趙擴冷冷的看著帶著太子跪在地上為史彌遠求情著的楊皇后,大致也明白了韓陀胄欲害備後的經過,他是昏暈,但是他不傻。
趙擴心中冷笑著,他看向楊皇后,向她問道:“皇后,你來說說,為了天下社稷,朕該怎麼做?”
楊皇后以為趙擴想通了,連忙就說道:“還是認命史大人為相,早日和金國簽訂合約的好。”說完,楊皇后還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補充道:“妾身這都是為了陛下的社稷著相‘‘‘‘‘”
“好了,就按你說的去做吧,朕累了,退朝吧!”
晨光之中,趙擴落寞的笑了笑,然後在總管太監崔明的服侍下,緩緩的離開了大慶殿。
這個朝廷,讓他覺得壓抑,覺得陌生。
第434章 議和(上)
“陛下,平章軍國重事韓侂冑,勾連外將顧同,裡應外合,欲圖謀不軌,今日早朝之時,臣等忍無可忍,為陛下社稷著想,已差宮中衛士將韓侂冑槌殺在玉津園內,賊首喪命,餘黨盡亂‘‘‘‘‘‘”
大慶殿後殿,趙擴獨身一人,悽苦愁哀的回憶著史彌遠說的每一句話,每思及一字,他的心中就越發的涼的厲害,最後,他的腦海中,全部都是韓陀胄慘死的畫面,雖未見,然槌殺二字,就可見其中悲慘。
“丞相啊丞相,都是朕無能,沒有護全好你,當日答應你同富貴、共命運,豈料你卻被奸人殘害‘‘‘‘‘”
沒有了史彌遠,沒有了那個毒蠍心腸的楊皇后,趙擴終於可以將心中的鬱結發散出來。他就像是孩童一樣,趴在御榻之上,放聲哀哭,為韓侂冑哭,卻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哀哭?
“丞相啊,你不知道,方才大殿之上,史彌遠此寮竟然惡毒的看朕,你知道嗎,我的內心是有多麼的怕,那賊子分明是動了殺心,丞相,你不在了,日後,何人可保全朕,保全大宋這萬里河山啊?”
趙擴哭泣著,他的身旁,唯一被留下的總管太監崔明也心有悽然。作為看著皇帝長大的宮內老人,他從未曾見過皇帝這樣的哭過,縱然光宗皇帝駕崩的時候,也都沒有。可是現在‘‘‘‘,崔明回想著金殿之上,史彌遠眼中流露殺機的那一刻光景,心中也不免覺得悲慘。韓相縱然驕橫,然其在世之時,何曾對陛下有過這樣的眼神?
“賊子奸佞,亂大宋社稷者,必史彌遠也!”
崔明的心頭,暗暗將史彌遠大罵,可是這些話,他不敢說出來,皇帝此時內心憂憤,如果又受到驚嚇的話,恐怕身體精神會受到打擊,回憶著光宗最後瘋瘋癲癲的模樣,生怕趙擴步了光宗路子的崔明,選擇了隱瞞。在他看來,這或許是保全皇帝性命和自己安危的最好方式吧。
沉默,有的時候,也往往是一種選擇。
崔明看得更多一些,想得更多一些,可是他的心思,卻難以替代趙擴的心思。
為韓侂冑之死哀泣一番之後的趙擴,這一刻,卻想的是如何離開這個皇宮,離開這個冰冷冷的地方,離開這個滿是殺機的地方。
“賊人奸佞於大內之中,動用禁軍殺朕的丞相,朕如果繼續待下去,豈不是也會性命不保?”
心中匆匆一念,想到自己身上揹負著大宋王朝綿延繼續的重擔,趙擴心中開始謀劃如何離開臨安大內,至於去處,趙擴已經有了一個好的主意。
“崔明,真可以相信你嗎?”趙擴突然將目光看向崔明,看向這個跟著自己幾十年的老太監,憂憤之中,他也變得極為敏感。
“陛下,陛下啊,老奴從小就在您的身邊服侍,還說什麼信任不信任,陛下此刻就是讓老奴去死,老奴也無二話啊!”崔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