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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諸婦人曰:“我等與公之妻,比來久者十年。此神物所居,力能殺人,雖百夫操兵,不能制也。幸其未返,宜速避之。但求美酒兩斛,食犬十頭,麻數十斤,當相與謀殺之。其來必以正午後,慎勿太早。以十日為期。”因促之去。紇亦遽退。遂求醇醪與麻犬,如期而往。婦人曰:“彼好酒,往往致醉。醉必騁力,俾吾等以彩練縛手足於床,一踴皆斷。嘗紉三幅,則力盡不解。今麻隱帛中束之,度不能矣。遍體皆如鐵,唯臍下數寸,常護蔽之,此必不能御兵刃。”指其旁一巖曰:“此其食廩。當隱於是,靜而伺之。酒置花下,犬散林中,待吾計成,招之即出。”如其言,屏氣以俟。日晡,有物如匹練。自他山下,透至若飛,徑入洞中。少選,有美髯大夫長六尺餘,白衣曳杖,擁諸婦人而出。見犬驚視,騰身執之,披裂吮咀,食之致飽。婦人競以玉杯進酒,諧笑甚歡。既飲數鬥,則扶之而去。

又聞嬉笑之音。良久,婦人出招之,乃持兵而入。見大白猿,縛四足於床頭,廁人蹙縮,求脫不得,目光如電。競兵之,如中鐵石。刺其臍下,即飲刃,血射如注。乃大嘆吒曰:“此天殺我,豈爾之能。然爾婦已孕。勿殺其子,將逢聖帝,必大其宗。”言絕乃死。搜其藏,寶器豐積,珍羞盈品,羅列几案。

凡人世所珍,靡不充備。名香數斛,寶劍一雙。婦人三十輩,皆絕其色,久者至十年。

雲:“色衰必被提去,莫知所置。又捕採唯止其身,更無黨類。

旦盥洗,著帽,加白袷,被素羅衣,不知寒暑,遍身白毛,長數寸。所居常讀木簡,字若符篆。了不可識,已,則置石鐙下。晴晝或舞雙劍,環身電飛,光圓若月。其飲食無常,喜啖果慄,尤嗜犬,咀而飲其血。日始逾午,即?然而逝。

半晝往返數千裡,及晚必歸,此其常也。所須無不立得。

夜就諸床嬲戲,一夕皆周,未嘗寐。言語淹詳,華旨會利。然其狀,即蕏犭瞿類也。今歲木葉之初,忽愴然曰:“吾為山神所訴,將得死罪。亦求護之於眾靈,庶幾可免。‘前月哉生魄,石磴生火,焚其簡書,悵然自失曰:”吾已千歲。而無子。今有子,死期至矣。’因顧諸女,?瀾者久,且曰:“此山復絕,未嘗有人至。上高而望,絕不見樵者。下多虎狼怪獸。今能至者,非天假之何耶?‘”紇服取寶玉珍麗及諸婦人以歸,猶有知其家者。紇妻週歲生一子,厥狀肖焉。後紇為陳武帝所誅。素與江總善。愛其子聰悟絕人,常留養之,故免於難。及長,果文學善書,知名於時。

嬌紅記申純,字厚卿,祖汴人。也隨父入都,八歲通六經,十歲能屬文,天姿卓越,傑出世表,風情動物,不減於斯,故賢士大夫,多推舉焉。宣和間,薦而不第,歸;鬱郁不自勝。家居月餘,因適鄰郡母舅王通判。信宿而至,則門枕碧流,目斷千里,波濤洶湧,風景粲然,明滅遠出,特起望外。生既至,因入謁舅,舅見之,遂引生至中堂。妗出見,生進拜畢,就位。

舅有一子,名善父,年七歲,一名含。舅因呼善父出拜,再命侍女飛紅呼嬌娘出見。良久,飛紅附耳語妗,以嬌娘未經妝為言。妗因怒曰:“三哥家人也,出見何害?”又令他侍女促之。

頃刻,嬌自左掖出拜。雙鬟綰綠,色奪圖畫中人,朱粉未施,而天然殊瑩。生起見之,不覺自失。敘禮竟,嬌因立妗後。生熟視之,愈覺絕色,目搖心蕩,不能禁制。妗笑曰:“三哥遠來勞苦,宜就舍少息。”因室之於堂之東,去堂二十餘步。生歸館後,功名之心頓釋,日夕惟慕嬌而已。恨不能吐盡心素與款語,故常意屬焉。舅妗皆以生久不相見,款留備至,生亦自幸其相留,冀得乘間致款曲於嬌也。平常出入舅家,周旋堂廡,雖終日得與嬌遊從,未嘗敢一邪言相及。生因察其動靜,見嬌言笑舉止,常有疑猜不定之狀,生知其賦情特甚也,求所以導情達意之便,而未能得。一夕,嬌晚繡紅窗下,倚床視荼縻花,久不移目,生輕步踵其後,嬌不知也。因浩然長嘆,生知其有所思,因低聲問曰:“爾何於此佇視長嘆也,將有思乎?將有約乎?”嬌不答,良久,乃曰:“兄何自來此?日晚矣,春寒逼人,兄覺之乎?”生知嬌以他詞相拒,因應曰:“春寒固也。”

嬌正視,逡巡引去,生獨歸室。自後,日聚飲宴,或同歌笑,申生言稍涉邪,嬌則凝袂正色,若將不可犯。生雖慕其美麗,然見其不相領略,以謂嬌年幼情簡,不諳世事,因不介意。一日,舅有他甥至,舅妗亦留之。至晚,舅開宴,申生預坐。酒至半,妗起酌酒勸他甥,舅將酣,嬌時陪立妗後贊之,令溢觴。

酒至生,力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