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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中醒過來,其他人也一個一個地從幻境中走出來,河亭又慢慢地恢復了先前的那種熱鬧。

柳如是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今宵我們大家難得聚在一起,要玩個盡興,下面我們大家就各盡所能。具體的辦法是,丁先生那一席繼續他們的猜拳;冒公子一桌來行酒令;我和小宛、香君八姊妹一人來只曲子作為助興。”

“好啊!”方密之大聲附合道。

“我可不行。”李貞麗說道。

“到時可以請人幫助。答不上來的罰酒三杯。”

柳如是繼續講解著她的遊戲方法。

“我們每人用兩句七言古詩,但第一句的最後一個字,和第二句的第一字要相同,再用這相同的字隨便答個成語,詩或詞等,只要裡面有這個字就行了。”冒闢疆說道。

“用什麼字呢?”侯朝宗問。

“就用‘白’字如何?”冒闢疆說。

“闢疆兄,‘月’字,團圓也,你和董姑娘——”方密之笑著說。

“就以‘月’字,先由侯公子說起”。柳如是說。

侯朝宗第一個說完,最後剩下李貞麗。李貞麗端著一杯酒,她的眼光掃了一圈,她想請個人代她答,她首先看了看陳定生,她想請陳定生,但她人卻不由自由地走到方密之的面前。

“有勞公子了。”李貞麗說著就要給方密之斟灑。

方密之雙手掩住酒杯,用眼睛瞄了一下陳定生。他見陳定生低著頭似乎沒有看見,便笑著對李貞麗說:“不敢,你找錯人了。”

“找錯人了?那我該找誰?”

李貞麗感覺到方密之在作弄把戲。方密之將坐在旁邊的陳定生一拉,說道:“唷,有我們的髯兄在此,我怎敢越俎代庖。”

人群一陣鬨堂大笑。李貞麗乃風月場中的前輩,在那笑聲中也尷尬起來。

“對呀,誰——”

侯朝宗看見李香君的眼光直盯著他,侯朝宗急忙打住話頭。

李香君看見她孃的尷尬樣,便走到她孃的身旁,接過酒壺替陳定生斟滿酒。

“陳公子,就請你幫我娘答一下吧!”李香君說。

“好好,我來。”

李香君拉著她娘回到座位上,方密之用嘴朝李貞麗呶了呶,對陳定生說:“等酒席散了,她一定會重賞你的。”

酒會行完,猜拳的聲音也漸漸平息下來。柳如是吩咐撤去席面,然後男女諸位漱口淨面。亭外的人群已將亭子圍得水洩不通。這時已是深夜,月光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遠處的房屋沒有一點亮光,在月光的照耀卞,顯得清晰而寧靜。

“下面是我們八姊妹的壓軸戲,我彈一曲《迴風》,多久沒有彈了,你們不能笑話。”柳如是說。

一縷琴聲悠悠地在河亭裡響起,緩緩的琴聲之中含著一種渴望。琴聲慢慢地塊起來,只見柳如是的十指飛快地撥動,人群也漸漸地被帶進琴境中。

柳如是彈完《迴風》,額上微微現出汗珠,她用絲絹輕輕拭去,看見所有的人群都沉浸在一種美妙的夢想之中,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柳夫人,我可不希望你的琴聲停下來,要是錢大人在這裡,他聽了這曲《迴風》至少要年輕十歲。下次何時再讓我們享受一下。”方密之說。

“生疏了,不行了。”柳如是說。

接著鄭妥娘、寇白門、卞玉京、顧橫波、董小宛、李香君各唱了一支曲子。她們的歌聲像山間的小溪一樣流暢,婉轉,人群的臉上露出痴迷的神情,一些秦淮河的歌妓因此又多了幾首流行曲。董小宛在她們唱完以後,從張卯官的手中借過笛子,踱到河亭的中央,面對月亮的方向,吹奏起一曲《重敘離愁》。這一刻董小宛想起了她的父母和惜惜,人們從她的笛音中看到了一個孤兒的流浪;繼而董小宛想起她的遭遇和她與冒闢疆的磨難。笛音經過董小宛的心,然後經過她的嘴從笛孔中吐出,那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出很遠。董小宛吹奏得很平靜,但兩滴清淚卻在不覺中流了出來,那具有感染力的眼淚牽引出了許多人的淚水。

冒闢疆從那笛聲中聽出一片心碎,他感覺那憂傷離他很近,而他也漸漸地融進了那片憂傷,那帶鹹味的眼淚也冒了出來。

方密之、侯朝宗在此刻看見了人生的不得志,上點年紀的人又一次體驗了人生的滄桑。柳如是、李香君彷彿看見她們與董小宛同樣的身世,她們只顧用絲絹拭擦眼淚,然而河亭外的人群卻有人放聲大哭起來,那些淚腺發達的人也任由眼淚流淌。

董小宛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