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太陰險,太冰雪聰明瞭,吼吼。
正自我陶醉中,隱約聽到手機鈴聲作響,不是我的,詫異看去,剛走出幾步尚未拐彎的程煙稍駐步,背對著我,從手包裡拿出什麼低頭看,猜測下該是手機,我親耳聽到她吃吃一笑,然後邊按鍵邊繼續向前走去,背影拐彎消失。
我站原地痴呆呢,我一傳送她那兒響別逗了,鬼打牆啊?哪有那麼巧的事。
正尋思著,手機簡訊提示響,這回真有點傻眼了,莫非真是剛拐過去的女子簡訊來的秋波?還真的踏破鐵鞋無覓處,暮然回首卻在洗手間拐彎處?這巧合也太好萊塢了!
短息內容依然簡短又充滿默契,應接的正是《大話西遊》的對白:哼,你這隻臭猴子!
這種默契的達成其實很簡單,它可能是彼此都看過的一部電影的臺詞,可能是一本都閱讀過的小說,甚至是隻有懂得的人才互相都心知肚明的流行語或新生詞彙,但這種默契又很難形成,因為它需要比較強悍的記憶力,更需要比較牛掰的反應速度和辨析能力,這樣才能一唱一和,對答如流,生成默契,會心一笑,知音難尋,舒暢無比。
但此刻我已經無心享受這種默契了,我急於求證心中所想的這種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於是手指翻飛急速編輯傳送簡訊一條:去洗手間麼?
前面不遠的拐彎處,再次響起鈴聲,此刻我已經知道,那是程煙的簡訊提示音,而我剛剛驚歎的巧合可能性,如今可信程度已經上升至百分之八十了。
真的是她?
剛剛拐過彎去的腳步聲突然暫停,繼而是一陣近乎躡腳的鞋跟踏地聲,這聲音聽來充滿了遲疑。
身影一晃,程煙從拐角處閃出了身子,手裡拿著手機,直直的看著我,那眼神,如同在《時尚芭莎》的豐面上看到了芙蓉姐姐似的。
我也在看著她,雙方交接的目光都充滿了不確定和活見鬼,的確這太令人難以置信。
就那麼看著我,程煙開始按鍵,但眼睛一直沒離開我,一直盯著我,好像怕我作弊似的。
她的手指不動了,目光下降,盯向我手裡的手機。
一秒鐘後,我手機的簡訊提示響了。程煙的眼神變得更詫異,更閃爍,好像我手裡握著的不是手機,而是《色戒》裡那枚戴在王佳芝手指上的卡地亞鴿子蛋!
我低頭看簡訊內容:你在哪?
我知道,她也慌了,不然不會問出這麼沒頭沒腦的話,事實上我也慌了,打死唐墩一萬遍我也不能相信和我簡訊這麼長時間的鬼來電竟然是她,真的是她?
我抬頭看了程煙一眼,按鍵回簡訊。
我按完傳送鍵,對面的手機再次響起,一切毫無爭議了。破天荒的巧合,可能性百分百。當程煙低頭看簡訊時,我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疼,是真的。
我回的簡訊是:可能在你面前?
看完簡訊的程煙抬頭看我,眼神忽遠忽近的,一會是難以置信,一會是驚喜,慢吞吞向我這邊邁了兩步,像是看不清我似的。相比之下,我也驚愕,但更多是驚喜,無以倫比的驚喜。原因如下:
每個人都有一個在現實中你對其存在好感的實體,比如戀人啊、暗戀啊、單戀啊;同時也絕對在幻想中有一個精神戀愛物件,比如偶像啊、網路圖片啊、夢中情人啊——當你發現你現實中存在好感的實體和幻想中精神戀愛的物件是同一個人時,還不夠臭屁的?不用欣喜若狂這個詞彙只是為了凸顯我低調的人格罷了!
看著走近的程煙,其實我已經想笑,就是那種不由自主的想咧嘴,但還是忍住,保持一臉的驚訝,也向著她走過去幾步。因為我也好奇,這個用簡訊調戲我N久的女子,好像比我還吃驚,好像不認識我是誰似的。
兩個人就這麼握著手機,相對著一步步走近,呆呆愣愣,相距一米左右站定,程煙我在胸前的手身處一根手指衝我一展:“你?你是賴寶?”
我是喜大於驚,雙眼放光,也詫異反問:“你?你是鬼神來電?”
“我是誰?”程煙顯然更吃驚我給她私下取的藝名。
我撓頭笑:“沒什麼,一直也不知道簡訊誰發的,總得有個代號啊。”繼而單刀直入,“真的是你啊?你給我發那麼多天簡訊了,不知道我是誰?”
程煙含顎翹嘴角:“我知道是賴寶啊,但不知道你是啊。”
“這和邏輯麼這?”我聽出蹊蹺,“從接飛機到現在也大半天了,你沒聽到他們叫我?”
“我我沒注意,就聽他們喊你寶啊,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