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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響了,他抓起話筒:〃哦,是丁小槐,什麼,你再說一遍,一封信?誰寫的?什麼內容?。。。。。。知道了。〃馬上又給省委組織部四處打電話:〃鍾處長吧,我馬垂章。忙?你們總是忙的,一年到頭辛辛苦苦。。。。。。。這麼回事,我們廳裡發現了一封聯名告我的信,到處散發,廳裡都傳遍了,你們還沒收到?暫時還不叫它非組織活動吧,也許就代表了群眾意見呢?我要求省裡派人下來,收叢集眾意見,七條罪狀呢。。。。。。。經濟方面他們倒沒敢捏造,想捏也捏不出來。放心?一條罪狀就把我整扒下了,何況七條?哈哈。〃他打這個電話並不迴避我,使我感到更親近,他已經把我劃到那個最核心的圈子裡去了。

59、說與被說

晚上十點多鐘我悄悄去了晏老師家,把這一天的情況告訴了他,但沒說〃鴻鵠之志〃那一段。他說:〃總算上路了。〃我說:〃您昨天說了會有回報,我想可能也是的,就是沒想到有這麼快,又有這麼高。〃他說:〃好戲才開鑼呢。〃我說:〃來得太快了都有點交易的意味了,怪不好意思的,好像我是為了得到點什麼?〃他嘿嘿笑了說:〃那你不是為了得

到點什麼?或者心裡想得到點什麼又要別人看不出來?〃我說:〃怪不好意思的,好像自己都被別人看透了。〃他說:〃馬垂章他連你都看不透他坐在那個地方?看透了不要緊,一要生存二要發展,這誰也一樣,你池大為一個人這麼想嗎?大人物早把人性摸透了,反正是這麼回事,也就不計較這個了,只看實質,是不是盟友?要計較這個林彪還上得去?在圈子裡有回報這是規矩,沒規矩就沒方圓,沒方圓遊戲就玩不下去。只是你有你的回報,舒少華有他的回報,有回報是規矩。〃我這時才體會到,一個人走運是需要另一個的倒黴來作代價的,他不倒黴,你的運又從何來?晏老師說:〃奇怪倒有點奇怪,按說回報是相對應的,怎麼可能對你特別照顧?是不是他相中了你?你很有可能是一匹黑馬。〃我一激動差點把〃鴻鵠之志〃那些話說了出來,還是忍住了。又佩服晏老師他那驚人的敏感,如此有悟性的人,一輩子只當了個辦事員,完全是被自己那點清高那點倔犟毀掉了呀!他說:〃你這幾天不要去行政科,過了這一段再說,不然很可能得罪一批人,別人也是很敏感的,幾年都忍了,就忍不了這幾個星期?〃

事情的結局很富於戲劇性。從當天下午開始,在信上簽名的人就紛紛找到馬廳長那裡去表示懺悔,申明自己受了騙,或是想潛伏下來看看舒少華的花招。舒少華組織起來的陣線很快就崩潰了。過幾天省委組織部的調查組下來時,這些人以最堅定的口氣表示馬垂章是怎麼的好,而舒少華怎麼不是東西,簡直就是陰謀家。找我個別談話時,我說得很平靜,但句句話都在關節之處,連調查組的人都不住地點頭。有馬廳長在才有我池大為的活路,這種結盟是如此地堅固,又是如此地默契,圈子裡就是這樣,也只能這樣。調查組回去後不久,省委組織部就下了檔案,空缺了近一年的廳黨組書記由馬垂章同志兼任。舒少華打了報告要求提前退休,以為自己是全國著名專家,有影響,又是那個專業報博士點的領銜人物,一定會得到挽留。他失算了,他的報告第二天就批了,他氣得哭了幾天,病了臥床不起。舒少華的結局出乎我的意外,但想一想也只能如此。他以為自己是誰,他耍知識分子的脾氣,他不明白自己的依附性,因此怎麼說他都是可以的,也是隨時可能被拋棄的,就像一塊用舊了的抹布。說到底他學問再高也不是什麼標杆,他以為何利何梁獎應該是自己的,沒得到就跳了起來,結果就是如此。世界上有兩種人,說人的人與被說的人,說的人掌握別人的命運,被說的人命運被別人掌握。說與被說,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境界。歸根到底,舒少華只是一個被說的人。當然我也是個被說的人,但有不同的說法。轉機是在不經意中產生的,但意義非同小可。如果渺渺不病那麼一場,又如果尹玉娥不向舒少華推薦我,我這一輩子也許就沒有出頭之日了。春節前幾天董柳調到省人民醫院去了。尹玉娥本能地覺得不對勸,但也不好說什麼,總是用探究的眼光打量我,我只作渾然不覺。這天上午電話鈴響了,尹玉娥搶著接了說:〃賈處長。〃把話筒遞給我,眼光帶著狐疑。我說:〃哪個賈處長?〃我一時想不起來。她很明顯地〃哼〃了一聲,表示著不相信,我才想起是人事處賈處長。放下電話我說:〃叫我去一趟。〃她神色馬上緊張起來說:〃有什麼事?〃我說:〃天知道。〃她說:〃是來神了吧?〃我說:〃我們這些蝦兵蟹將到哪裡去來神?不會有什麼事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