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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了照片不是蠻歡喜嗎?”

虎毒尚且不食子,蔣介石的憤懣便轉為無可奈何的嘆息:“我早說過,又不是東西,可以東掖西藏;又不是小狗小貓,到時好打發。怎麼能嚴守秘密不透風聲?聽說章女子在桂林似不太安分,非分之想是絕對不能有的,要不,看你今後怎麼辦?”

站立起卻仍垂首的蔣經國便化成了一支點燃的蠟燭,徒然地燃燒著自己,淌著蠟淚,卻無法照亮哪怕稍遠點的前路。他能怎麼辦呢?他不能捨棄亞若和一對虎兒,可他也不忍捨棄芬娜和一對兒女;他愧對亞若的自尊和執著,卻也愧對芬娜的寬容和忍讓!即便是平民,恐怕他也無法在兩者之間選擇!

他離開重慶就又去了桂林,他主動邀亞若去隱山拜佛,他懇請亞若耐心小心地等待,可是這算什麼辦法呢?權宜之計都談不上,他該怎麼辦?怎麼辦

黃中美卻已悄然而至他的身旁:“我想,我們相處多年,可謂肝膽相照,你該瞭解我的為人和性格——敢做敢當。可這材料不是我搞的,更不是我遞上去的。中國有句古話:不事二主,哪怕是父子。喏,你看,這材料紙,這列印術,不是我們新贛南拿得出來的;還有,這材料對贛南的地形風貌很陌生,以至鬧了笑話,喏,你看”黃中美條分縷析,臉上甚至浮現出津津樂道的笑容。

看來,他錯怪了“老大哥”,於是長長地舒了口氣,可倏地,更大的恐懼和憤怒襲擊過來,那麼——

黃中美不緊不慢替他說了出來:“老頭子的情報網路,縱橫交錯(口伐)。她嘛,過去並沒有塗上保密色彩,而今也沒有保密措施嘛。”

天哪!情報系統盯上她啦?

危機四起,(口伐),不,殺機四伏!

“怎麼辦(口伐)?”他滿目惶惑和焦慮,他抓起了另一瓶燒酒,灌水般咕嚕進胃腸。

“有些話,你過去聽不進,現在只怕仍聽不進,可我還是要說,你是一個幹事業的男子,是前途無量的政治家,豈能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古人尚且懂得:妻子如衣裳,將士似手足——”

“不!她不是衣裳,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我決不捨棄她!沒有任何人能將我們分離,除非死!”他近乎歇斯底里地發洩吼叫

三六 月黑風高夜

大姐章懋蘭來到桂林養病。烽火五年,音訊阻隔,而今姊妹相聚,禁不住悲歡交集,說不完的體己話攪得姊妹們夜不成寐。

是夜,家中卻失竊了!

門戶是很嚴謹的,非高手竊賊怕難以潛進;家中一貫節儉絕不張揚,蔣經國非貪官汙吏,章亞若在錢財上也極敏感自尊,竊賊高手光顧就有些不可思議,偷去的也無值錢之物,其中偏偏有蔣經國送給章亞若的那床織錦被面!事情便非同小可,那被面不只是一般信物,而是毛夫人生前極其珍愛之物!焦慮萬分的亞若徑直找到邱昌渭廳長,邱廳長自是一面勸慰,一面與警方聯絡。待亞若回到麗獅路時,忽見往常幽靜的路口多出一測字攤,陌生的測字先生架一副茶色眼鏡,似看非看她:“嗨,測字測字,看相不如測字,相看終生,字測一時,終生何奈一時?莫道得也奇,失也奇,失而復得更奇,豈知得非福失非禍福禍難測兮!”亞若一驚,看那測字先生,卻見兩道鷹隼似的目光穿透茶色玻璃射來,她一陣恍惚,逃也似地回到住宅,種種猜測種種疑惑困擾著她,大姐詢問,她只說:“路口那測字先生真怪,像是知道我們家失竊。說的話玄得很。”

大姐就寬慰道:“這有何怪?測字的也為了掙錢餬口,不見著風就是雨,誰信他神?”

她也覺得自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便靜下心來收拾東西,忽地,她將那隻深咖啡色的長形對摺皮夾鄭重地交到大姐手中:“大姐,這皮夾是奧地利貨,也是他送給我的,我想轉送給大姐。”

懋蘭笑了:“你真是小孩子氣。他送給你的信物,你轉送給我?我可不要。”亞若急了:“大姐,你就答應我吧,只當替我儲存,行不?你不知道,我心很亂,我想姐妹有聚也有散,這是個紀念,以後見著它就像見著我——”

懋蘭心中咯噔一沉,三妹的話說得古怪且不祥,忙打斷她:“別瞎說行不?我替你儲存,不過是暫時的啊。”

亞若便長長地舒了口氣,似乎了卻了一樁心事。

誰知不到正午,刑警小謝便尋上門,所竊之物已查獲,一一歸還無誤。姊妹們展開那床織錦被面,嵌邊的蘋果綠宛若芳草萋萋的池塘邊緣,銀灰的底色如同波光粼粼的池水,那一對彩色鴛鴦終是拆不散,雙雙嬉戲於塘中——姊妹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