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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住院期間我們偷偷溜出去幾趟散心,走出港安醫院的那條山路可以直通山頂,我開車載他和來看他的朋友到山頂吃過幾頓飯。

他幾乎沒頓飯都吃豬蹄,還好有不同的店不同的口味,還有蔡媽媽(即我媽)每隔幾天就會煮一大鍋送到醫院。除了豬蹄,對於香港極其熟悉的我儘量安排其他美食,包括金牛苑的越南菜、灣仔榮華酒樓旁邊那家燒味、跑馬地的一茶一盅、池記的粥面、滿記的甜品,還有飯後的一大堆水果、、、、、、吃的是不愁,只是每次他都計較實在吃不下。

出院過生日

9月19日他出院了,因為他說最好能出院過生日。出院那天我們準備了兩個蛋糕,和醫院的護士們一起為他慶生,住院期間他已經跟護士小姐們混得很熟。

出院後他搬到西環的一所酒店式公寓,離我家比較近,方便照顧。

9月20日是他生日,當晚他請我們到港島香格里拉吃自助餐,參加包括娜娜、阿寶,還有我們兩個同事,大王也來了,他既是同事也是他中學同學兼死黨。

9月21日,我說帶他們去寶蓮寺,開到半路,已經4點,聽說寶蓮寺快關門了,正好看到迪斯尼的路牌指示,我問他們要不要去,結果大家舉手同意,於是我轉了方向盤朝著迪斯尼開去、、、、、、

這段時間他表現得樂觀和輕鬆。

可是在他樂觀積極的表面,隱藏著我們看不到的黑暗,尤其在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後來我看了他那篇《照鏡子》,才知道他的恐懼和彷徨、、、、、、

出院後馬醫生介紹他去做疤痕治療,於是第一個月我們每天去做疤痕治療師Alice那裡“上班”,之後是隔天去、、、、、、每天回家他還要對著鏡子繼續做疤痕按摩,每天要戴壓力面具八個小時,時間太長只能在睡覺時戴,可是呼吸困難、耳朵壓得刺痛使他無法入眠。

離開醫院,除了疤療,已經沒什麼可做了,只能等,等待的歲月不好過,只能無聊地等了再等,看不到哪天會結束。他幾天提出不太想做演員,覺得不走演藝生涯他比較容易掌握自己的人生。他曾經想過去國外讀書,他說他想學剪接、、、、、、他說,可是怎麼辦呢,總得把《射鵰》拍完。後來等了再等,他幾次勸我換人吧。

他的心路歷程只有他最清楚,沒有人可以幫他走,正如沒有人可以幫他去受傷,只有自己獨自承擔,自我調整。

去山東後,我們回上海了

11月13日他獲准離開香港,我們一起去了山東。11月14日,公司一行八人來自不同的地方,會合在一起,出席冕的葬禮。他終於見到她了。

之後我們飛回上海,為了不讓媒體接觸和跟蹤,給他一個自由的空間,我不得已對外宣稱他仍在香港。後來我們去看《暗戀桃花源》還是被拍到了,事先我們不知道林青霞也去,會有大批媒體,直到當天才知道,但後面幾天已經沒票了。他很想去看,我希望他可以從接觸話劇感受那一種氛圍,激發他的熱情。黃磊和賴聲川老師很幫忙,為我們重新安排貴賓樓的座位、策劃便捷通道。

有一次我從橫店回到上海,途經嘉興,無限唏噓,跟他說了。他回了條簡訊給我,說他想學唱歌。我說好,但不代表你不能演戲,於是在朋友的介紹下我們找到了潘老師,潘是位性情中人,不肯收學費,但要我們承諾給予足夠的時間去訓練他,說他有天分,如今我們和潘成了好朋友。除了唱歌,他每週要學兩課時的舞蹈。這些都是失去中的所得。

2007年1月我們飛返香港複診,馬醫生提議我們再做一次眼皮修補手術,割雙眼皮,再把多餘的皮去掉。

但是,他覺得這樣也無法解決皮厚的問題,因為那塊植皮是從耳後面取過來的,人的身體沒有比眼皮更薄的皮了,他希望找到更好的方案。我們開始四處打聽,諮詢了很多專家的意見,但眾說紛紜。其間,我跟他第一次出現意見分歧,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走得特別困難、、、、、、公司又寫信去了韓國和美國。我相信,世界很大,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案。

踏破鐵鞋,遠赴韓國

終於,我帶他去韓國。輾轉間我們認識了Dr。Han,跟Han見面討論後,我看到了希望。我以為我們終於達成一致的意見,沒想到手術後他居然說到韓國只不過是為了完成我的心願。

此時此刻,我們身在首爾。5月1日他終於完成了眼皮修補手術,手術的過程中,他必須是清醒的,只能做區域性麻醉,因為要他配合,眼睛不斷地朝上朝下,於是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