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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購汀覆�蹈錈�梗↖ndustrial Revolution)。沒有產業革命和與之俱來的「大規模生產」(mass production),那我們就只好安貧樂道,維持個半飢半飽的農業大帝國,永不想發財致富了。全國人民都生存在大貧小貧的邊緣,如果再加上人口失控像晚清那樣,那就真的一窮二白了——所幸我國人口過剩的現象,只發生在清朝乾隆以後。

以上所述便是我國晚清時代,從古老傳統中承繼下來的政經實況。這一實際情況,也是傳統的政經制度作天衣無縫的配合所製造出來的。但是從人類文明累積的總成績來看,這種體制原沒有太多的不好。相反的,我們那獨步世界的中世紀文明,便是這項政經體制孕育出來的。

且看那些在十七、八世紀來華傳教,目擊我國康雍乾盛世的耶穌會士;且看那位在十八、九世紀之間名聞天下的民主聖人傑弗遜;且看那位在二十世紀中葉,作為羅斯福農業「新政」智囊的華萊士等等,他們比較中西,對我國傳統小農制的社會生活,無不推崇備至。晚近的科學史權威的李約瑟,對於我們中世紀科技與社會的成就,也捧得天高我們自己的往聖先哲,唱戲抱屁股,自捧自的言論,那就更不用說了。縱遲至今日,李登輝總統還不是在為「迴歸固有文明」而呼籲嗎?遑論當年。

可是既然有如此優秀的傳統,為什麼在晚清時代——那時的「固有文明」不是比現在還多一點嗎?——我們卻表現得那樣窩囊呢?結果招致「新青年」們,一致喊打,幾乎把「固有文明」全盤否定了。而晚近四十年,我們又為什麼表現的如此暴戾無知,還要麻煩「民主女神」老人家,跨海東來,普渡眾生呢?

對此,我們的綜合答覆,要點蓋有數端。其一便是前節所述的中西文化衝突的問題。「中古」或許是我們的;「現代」卻絕對是人家的。請翻翻我們今日的中小學教科書;想想我們日常的衣食住行,有百分之幾是屬於我們「固有文明」的呢?——老兄,都是洋貨嘛!

一句話歸總,我們傳統的政治經濟制度(不論好壞),是不能適應現代西化的需要。適應不了,它就會變成我們求新的包袱,現代化的絆腳石了。好漢專說當年勇,那就十分窩囊了。且看我們的洪秀全天王,他陛下一面要保留固有文明中的多妻制,一面又要奉行只許有一個老婆的基督教,所以就被羅孝全牧師杯葛了,以致身死國滅。

傳統國家機器的週期性

再者,縱使一個古老民族,它有勇氣卸下傳統的包袱來求新求變,它還要有個有效率的行政機器來推動此事。不幸的是我們在清末的那部國家大機器,也已到了鏽爛不堪,應該報廢的程度了——它負荷不起這個天降大任。

科學家告訴我們,任何群居動物的團體組合,生滅盛衰之間都有其週期性。這反應在傳統歷史上,史家則叫他做「治亂、分合」;陰陽家則叫它作「氣數」;西方漢學家則名之曰「朝代迴圈」(dynastic cycles)。但是不管稱謂如何,我們那部「中央集權文官制」加「農業經濟」的國家大機器,亦有其不隨人類意志轉移的運作週期性。西漢以後歷朝的政治史實就警告我們,這部大機器的有效運作期不可能超過兩百年。(以世界標準來看,兩百年一個週期,不算最長,也算夠長的了。)過此時限,就是報廢換新的時候了。

滿族的統治者於公元一六四四年入主中國,到一八四二年〈南京條約〉簽訂之時,已滿一週期。到此時它那部仿漢改良重建的統治大機器,也已到了鏽爛報廢之時,不堪任重致遠了。

吾人試閉目沉思,如「鴉片戰爭」等國恥國難,均發生於康雍乾三朝鼎盛之時,其結果又將如何呢?這也是我們國運使然吧!這些國難國恥,卻發生在「歐洲擴張主義」(European expansionism)的極盛時期(根據他們的週期),也正值我大清帝國國運週期衰竭開始之時。在這盛衰對峙之間,則清廷造化如何,也就無待蓍龜了。

所以我國近代史家每喜詬病清室涉外官吏為如何顢頇,如何庸愚,而在下讀史數十年,則不以為然也。

設以清季「科甲出身」之林(則徐)、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張(之洞)、劉(坤一)、沈(葆楨)乃至恭王奕訢等,比諸後來國、共、民、青、民盟、民進諸黨之高幹,優劣之間,豈待區區執簡人之饒舌哉?只是大清帝國氣數將終,統治機器報廢之週期已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國之不國豈能厚責於機車駕駛人員和維修技工耶!

「西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