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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個氣候來?而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反能顛倒青年,左右國政!

現代今文學的宗師

在清末今文經學之復振,實始於劉逢祿(一七七六~一八二八)、龔自珍(一七九二~一八四一)和魏源(一七九四~一八五七)諸大家。龔、魏都曾親歷鴉片戰爭之痛。定庵(自珍字)強調「自古及今、法無不改」。魏源則認為「知」出於「行」,主張「師夷之長技以制夷」。他們的學理.都是康有為思想的背景。康原是治「理學」的。他由理學,轉治《公羊》,則是受一位四川佬廖平(一八五二~一九三二)的直接影響;而廖平又是曾國藩幕僚湘潭王豐運(一八三三~一九一六)的學生。廖氏無行,學凡六變。但是他的〈知聖〉、〈闢劉〉諸篇,則是康有為的兩大理論著作之所本。梁啟超說:「今文學運動之中心,曰南海康有為,然有為蓋斯學之整合者,非其創作者也。有為早年酷好《周禮》,嘗貫穴之,著《政學通議》。後見廖平所著書,乃盡棄其舊說。」(見梁著《清代學術概論》)

本來嘛!任何學說思想,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它是相襲相承,前後思想家,慢慢地發展出來的。有為思想的來源雖出自廖平,但是他學問比廖大;悟解力也超過廖平,甚至龔、魏諸氏。其影響力亦遠大於上述諸子。因此我們如要肯定一位清末民初也就是現代今文學的宗師,那就非南海莫屬了。——這是康有為在現代中國學術界的地位。

「長」於「素」王,「超回」「駕孟」

今文經學既然是指導康有為搞維新變法的意蒂牢結,因此我們在列舉有為變法的實際行動之前,最好把為幼稚西學所滲透的康氏今文學的要義,再約略提綱挈領一下。梁啟超說得好:「戊戌維新,雖時日極短,現效極少,而實二十世紀新中國史開宗明義第一章也。」(語見《康有為傳》,載《飲冰室文集》)真的,我們如不把「開宗明義」的「戊戌變法」的「意蒂牢結」先搞明白,以後接著而來的「辛亥革命」、「五四運動」、「聯俄容共」、「法西斯運動」、「解放運動」、「反右大躍進」、「文革」乃至今日的「開放與民運」,都不容易說清楚。因為它們都發生在同一條三峽裡,只是各自有其不同的階段罷了。——我們要把三峽看成一個整體的地理單位。各階段的連鎖反應,(讓我套一句時髦名詞)也就是一種分不開的「辯證發展」而已。

康氏今文經的第一要義蓋為他自吹的為往聖繼絕學。康氏認為東方文明的正統是儒教;儒教的正統是今文學,而今文學自東漢以後,二千年來都為「偽經」所篡奪。所幸天不亡中國,如今又出了個康聖人來恢復聖教真義,來以夷制夷。康氏對他這種繼絕學的自信心,已發展到入魔的程度。在萬木草堂時代,有為竟自號「康長素」。「長素」者,「長」於「素」王也。孔聖人哪能比得上「康聖人」呢?

康有為不但自封為今日的素王,他的五位及門弟子也各有逾越孔門「十哲」的名號。試列如後:

陳子秋號「超回」——超越顏回也。

梁啟超號「軼賜」——軼義為超卓。啟超超過子貢也。

麥孟華號「駕孟」——騎在孟子頭上也。

曹泰號「越伋」——孔伋(子思)何能與曹某相比也。

韓文舉號「乘參」——把曾子當馬騎也。

這個康門五哲之名(見馮自由《革命逸史》)如果真是康聖人自己取的,他的自大狂也可想見了。所以梁啟超說康「先生最富於自信力之人也。其所執主義,無論何人不能動搖之。於學術亦然;於治事亦然。不肯遷就主義以徇事物,而每鎔取事物以佐其主義。常有六經皆我註腳、群山皆其僕從之概。」(見同上)

「最高領導」都是獨夫

乍聞之下,我們會覺得康有為害了自大狂。其實非也。這是我國傳統知識分子的通病。傳統儒生治學有了自信心,往往就有「以天下為己任」的自大心理—— 一種捨我其誰的個人英雄主義。我們中國知識分子幾乎全是個人英雄的「單幹戶」和「個體戶」。他們真要「在位」,中了頭獎,當了個「總統」、「主席」、「大元帥」、「最高領導」等等,未有不是「獨夫」的。得不了獎,齊志以歿的,也不甘心與草木同朽。他們還是要以「帝王師」自詡。大家都有「捨我其誰」的抱負;誰也不會想到「以天下為『公』任」。顧炎武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孫文說「天下為公」;毛澤東說「為人民服務」。這些話其實也都是一種「捨我其誰」的雋語名言。最近才去世,有「中國脊樑」之譽的梁漱溟先生,便是一位標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