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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十年、賀叔叔勇貫三軍,就是趙叔叔都有智多星的名聲,只有我最不起眼,所以你父親的這個引蛇出洞的計劃,最適合由我來完成。”

“楊叔叔你太過謙了。”黃希文有些尷尬地說道,他也隱隱認為賀寶刀是更能和許平匹敵的對手。

“第三,”楊致遠又伸出一根手指:“你父親這個計劃還有需要彌補的地方,而你賀叔叔是個急脾氣、直腸子,我擔心他會打上門去找許平,而不是順著你父親的這個思路來。”

“什麼地方需要彌補?”黃希文馬上問道。

“你父親的設想是讓許平出來與我們打,而我們反客為主呆在暗處等待許平犯下錯誤,那怎麼樣才能讓許平更容易犯錯呢?”

黃希文皺眉思考片刻,搖頭道:“楊叔叔考倒我了。”

“有句話叫忙中出錯,我們要讓許平儘可能地急行軍,讓他急急忙忙地來攻打我們,這樣他犯錯的可能性就會大很多。”楊致遠微微一笑:“如何達成這個目的?”

黃希文又仔細想了半天,仍然搖頭:“楊叔叔又靠倒我了。”

楊致遠心中輕輕嘆息了一下,他記得鎮東侯在黃希文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是詭計多端、多謀善斷,他臉上笑容不變地說道:“你父親的這個計劃叫賣個破綻給許平,我們可以再賣一個破綻給他,如果你是許平,你覺得敵軍在什麼情況下是最容易被擊敗的?”

黃希文又苦苦思索起來,楊致遠提醒道:“剛才我說了什麼?”

“楊叔叔剛才說忙中出錯,嗯,急行軍,”黃希文思考一下,補充道:“我們正在急急忙忙地做某事,敵軍偵查不利,對周圍情況不熟悉,或是兵力分散,這都是攻打敵軍的好時機。”

“不錯,就算要和許平決戰,就算反客為主等他來打我們,也要在他偵查不利、兵力分散的時候集中全軍與他打,否則堂堂正正地公平一戰,那是比士兵的本事,那還要我們這些統帥幹什麼?”楊致遠不再難為黃希文,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如果我來指揮這仗,我會做出與楚軍合流的態勢,做出急行軍試圖從南方迂迴開封的姿態來。你父親估計許平會迫不及待地與兵力不弱於他的七營新軍交戰,我對此完全同意,當他看到我們處於急行軍狀態時,他一定會急忙趕來想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這就叫賣個破綻給他,而這時就是我們痛打他的良機。”

“啊,小侄明白了。”黃希文大為贊同,不過他還是有些顧慮:“可是楊叔叔你的身體”

“我生來就是武將,這病就是因為沒仗打閒出來的毛病,一上戰場我就熱血沸騰,就生龍活虎了。”楊致遠笑道:“你父親太多慮了。”

聽到黃希文保證命令與鎮東侯的親筆信吻合後,賀寶刀急急忙忙地帶領救火營北返,磐石營直接撥歸楊致遠指揮,而另外四營交出幾千士兵和大炮外,剩下的也會在幾天內返回京師或是呆在山東維持戰後秩序。

現在營帳裡沒有其他人,楊致遠掏出一個小布包,從裡面小心地掏出一盒胭脂來,現在每天早上他起床後,都會在自己蠟黃的臉頰上不引人注意地塗上一點點胭脂。

“如果大人搞錯了的話,那我當然要替大人好好看住新軍,大人籌劃了這麼多年,現在就差這支軍隊了,不能因為我耽誤了大人的事。”最近楊致遠特別喜歡回憶往事,一樁樁陳年舊事總是不由自主地紛至沓來。早在大都督府關閉前,鎮東侯就和楊致遠到過河南,專程到臨汾去看倉頡祠,當時楊致遠以為鎮東侯是想抒發對這位華夏先賢的懷古之情。

但到了臨汾之後,最讓鎮東侯感慨的卻是以前臨汾縣令立下的一塊石碑,上面一五一十地記錄著捐善款維修祠堂的人名,也有諸如:“巡撫某某,認捐十兩,實捐三兩;知府某某某,認捐五兩,實捐一兩”這樣的記錄。

“我在遼東鏖戰多年,做過不少虧心事,但看看這碑吧,因為我們的浴血奮戰。大明的七品御史仍然可以如唐宋的前輩那樣,肆無忌憚地痛罵首輔的過失;而大明縣令可以把巡撫、知府做下的虧心事刻在石碑上而不必擔心報復,或是有人敢來把石碑砸毀。如果沒有我們,如果北虜入關,那麼這一切都會化為烏有。”當時鎮東侯如是說。

楊致遠知道,鎮東侯為他曾經保衛了一些東西而驕傲,為他眼下正在保衛另外一些東西而感到羞恥。但他仍然理解並支援鎮東侯,因為後者曾向楊致遠描繪過一個不一樣的中國,一個美好能夠得到保持,醜惡可以被清除的世界——那是一個楊致遠希望他子孫能夠在其中生活的世界。

“若大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