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大哥說的,就好象所有當官府都是豺狼一般,”黃子君隨口說道:“那父親也是百姓的仇敵了?”
涉及到自己的家人,黃乃明馬上態度轉了一圈:“父親當然不同。”
“其實也沒啥不同,”黃石出聲道:“我們家其實也一樣,不過若是有人盯著點,就能好點。”
在廣東省卿院,國民黨又一次提出新議題,就是要求各級官員公開自己的財產狀況,對自己財產的任何隱瞞行為都將成為犯罪。工黨和東林第一反應這是衝著他們來的,下意識地先表示反對,稱這是因為國民黨想給府縣一級的敵對黨派官員找麻煩,至於國民黨的官員呢,敵對黨認為他們可能是早有準備。
但在卿院辯論的時候,國民黨顯得早有準備,把公佈官員財產的好處所得很詳細,而反對派最主要的理由就是這會讓官員感覺收到了侮辱,是一種不信任的表現,會影響官員們的工作積極性。
不過這個理由顯然相對蒼白無力,從辯論一開始報紙就普遍支援國民黨的議案,其實反對派有些人也不認為有太多良好的反對理由,不過本著敵人支援的我們就要反對,所以先反對了再說。現在看到報紙上風頭不對,有些大夫就琢磨著要改換門庭,反正是公佈行政官的財產又不是他們的。而還有一些人則受到來自行政系統的人情壓力,開始認真思考該如何反駁這一提案。
“國民黨想得好,公開財產後官員就不會收受賄金,但是難道他們是三歲小孩,會以為那些贓官不會隱藏賄金嗎?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管得越緊這些贓官就越精通此道,如果不公開財產,我們還可以突然襲擊、抽查,一旦公開了,我們就更難發現誰是贓官了。”
國民黨放出了他們的重磅炸彈——魁首呂志強來做這個陳述,作為國民黨的黨魁,呂志強現在稱得上是春風得意,無論在福建還是廣東都有把握取得一個大夫席位。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廣東,目前像他這樣商人出身的卿院大夫已經不多了,以前的理事會成員大多都選擇了引退,隨著競爭越來越厲害,商人們發現如果不投入全部精力就難以在卿院裡立足,而他們的生意依然需要他們。以前對大夫身份求知若渴的商人們又紛紛退出了政壇,只是根據政客的說辭選擇支援的物件。呂志強本人則賣掉了他的消防廠,專心從事政治。
很多時候,齊國公都會向呂志強提出一些建議,比如最近這個公開財產的提案,齊國公一如既往地囑咐呂志強不要洩露出是他的意思。
對此呂志強也有點糊塗,如果齊國公親自出面的話,想必提案就會在歡呼聲中透過,就算有人心懷不滿也不會出來反對——就好像這個提案遭到黨內的一些異議時,呂志強仍然堅定不移地予以推行就是因為它是齊國公的意思。而呂志強不解的是,齊公到底有多麼想讓這個提案透過呢?從齊公交代的詳盡程度來看,齊公是很為這個提案花了一番心血的,但既然齊公如此看重它,呂志強就不明白齊公為什麼一定要躲在幕後了。
“有人責問我,公開財產、申報每一筆增加的財產的來源,可不可能根治官府收受賄金,當然不能!這是不是一種能夠一勞永逸、根治所有貪贓問題的辦法?當然不是。”在國民黨黨魁這個位置上坐得越久,呂志強對齊公就變得越熟悉,而隨著不斷的熟悉,呂志強對他的敬畏卻是不斷增長,對方雖然遠在福建,可是提前預備的供他參考的演說草稿裡,對反對派的理由就已經有所預料。齊公這樣一個人,在南京陷落前後竟然能昏聵到連老部下和兒子都開始控制不住了,不得不借助卿院才重新瞭解全域性,這真讓呂志強心中感慨不已。
“一般說來人都會給自己家安個門,門上一般也會有把鎖,安了門就能不丟東西了麼?裝了鎖就能防住江洋大盜了麼?當然不是,但是總比不裝門隨便那個路人都能進來轉轉好,安了鎖總比隨便那個蟊賊都能推門而入強。”呂志強指出這個法案首先是增加贓官的貪汙成本,貪汙同樣的錢需要花更多的力氣,而且更容易被發現。
“至於什麼侮辱朝廷命官諸位,我們都是從崇禎朝過來的,對於朝廷命官,就該想防賊一樣地盯著他們,對官府就應該像防狼一樣地睡覺都得睜一隻眼。”卿院大夫一直不認為自己是官府的一部分,至少現在還不是:“而且以前,官府收錢已經被認為是合理的了,大家罵的人已經從收錢的贓官,變成收錢但是不辦事的贓官,因為收不收賄賂已經不需要問,是官就會收,大家都習以為常。現在,當我們透過這個法案後,每一次官員申報他們的家財時,就是一個對他們的一個提醒:收贓款是不對的;而對廣東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