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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被對方一口濃濃的安慶方言惹笑他有點喜歡上了這位爽直的漢子,覺得有了這層關係,今天的會談就多了一份機緣。他穩穩地呷了一口茶房送來的茶水,說:
“其實我對先生心儀已久,記得還是在上海辦《俄事警聞》時,就多次聽劉師培說起過先生。你當時正在蕪湖辦《安徽俗話報》,聽說後來很艱苦,發起人都因危險和困苦先後離去,最後全憑你一人支撐了好幾個月。我是深知一人支撐一份報紙是什麼滋味的,所以對先生的精神十分佩服。昨天在和湯爾和閒聊時,還提起這件事呢。”
陳獨秀一聽此言,才想起身邊的另一位客人,忙向他引薦。
“講起辦報,這些年來,全憑孟鄒兄為我撐腰呢!”
說起江孟鄒,蔡元培是知道的。這位上海灘的報界聞人,瘦長的身上套一件銀狐皮褂,腰間環佩丁當,舉手投足問,一股名士派頭。他與獨秀既是同鄉,又是多年的密友,兩人已記不清相識於何處。但有幾件事,至今仍令他記憶猶新。那還是在1903年的夏天,章士釗幾經奔波終於籌辦了《國民日日報》,以替代剛被查封的《蘇報》。那時他也在上海,有一天聽章士釗說,當時名義上有幾位撰稿人,實際上真正幫他搞編務的主要靠陳獨秀。兩人蟄居在昌壽裡的一間偏樓上,對掌辭筆,足不出戶,起居無常,經常是徹夜工作到次日凌晨才能休息。一日晨起,章士釗忽然聞見一股異味,抬頭望去,只見蓬頭垢面的獨秀那身從未換洗的黑衣上,正佈滿密如繁星的白物,忙駭然相問:
“仲甫,此何物耶?”
想不到對方竟渾然不覺,徐徐自視後坦然笑道:“蝨耳。”
三人說到這裡,忍不住楊懷大笑。屋內氣氛融洽了許多,汪孟鄒談興正濃,又接著往下說:
“講到辦《安徽俗話報》,我最知仲甫的辛苦。當時我在蕪湖,一日,見有位剪了辮子披著長髮的青年,揹著包袱,拿著把雨傘,來科學圖書社找我,說是要來辦報紙。我見他才二十多歲,就試探著說,這裡每天只能吃兩頓稀粥,清苦得很呢。想不到他聽後挺認真地回答,就吃兩頓稀粥好。因為蕪湖沒有印刷廠,稿件編好後要先寄上海,待印好了再寄回。每當報紙來時,真夠他一人忙的。從分發、卷封到郵寄,他居然都默默地幹了下來。嗨!當時的仲甫,真是日夜夢想革新大業。一次我推門走進他的小屋,只見牆上掛著他書寫的巨幅對聯,‘推倒一時豪傑,擴拓萬古心胸。’有如此氣吞山河豪氣的人,何懼臭蟲?雖佈滿衣被,亦不自覺也。”
陳獨秀自嘲地笑了:“孟鄒見對小弟如此厚愛,所以我辦《新青年》,自然要請您做後臺嘍。”
汪孟鄒會意地點點頭,又想起一樁往事。他這亞東圖書館能有今天,還虧得獨秀當年的提醒。柏文蔚任都督後,他和許多朋友都來找陳獨秀,覺得該出來做點事有的說,做知縣去,一宣城,二南陵,三太平,最好去宣城。有的說,還不如拿一個稅局痛快。當時那種說話的口氣,確有點彈冠相慶的味道。只有陳獨秀瞪著雙牛眼嚷道:
“做什麼!這裡是長局馬上會變的。回去,都給我回去。這樣吧,我找個朋友說說,湊些股子,你還是到上海去再開一個書店的好。”
時局的發展果然證實了陳獨秀的眼光,“二次革命”失敗後,袁氏政府很快與日本簽訂了“二十一條”,後來乾脆連中華民國這塊招牌也不要這對陳獨秀刺激很大,一天,他神情沮喪地跑來喝酒。說他苦苦思索中國的出路,在現階段進行政治革命已沒有任何意義。要救中國,建共和,首先得進行思想革命。要革中國人封建思想的命。他想讓亞東圖書館為他辦一份刊物,藉著酒力還胸有成竹地表示:
“只要給我幾年時間,這份刊物一定會名揚天下的。”
當時亞東圖書館因生意清淡,又承擔了章士釗的《甲寅雜誌》,已無財力再辦刊物。出於無奈,汪孟鄒只得去找同業老友陳子沛和陳子壽兄弟,最後請他們的群益書社承辦了《青年雜誌》。不久,陳子壽因刊物名稱與《上海青年》有些雷同,又徵得陳獨秀同意,將《青年雜誌》正式改名為《新青年》。
陳獨秀摸不清蔡元培的來意,閒聊了一會兒,便問道:
“外邊傳聞先生將出任北京大學校長,不知何日上任?”
“我正是為此事來求助先生呢。”蔡元培見話題已經點破,眉宇間露出一絲喜悅。
“前幾天與湯爾和、沈尹默談起文科學長的人選,湯爾和拿出幾本《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