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用大湯碗。
“一樣。”
“不好看,我端去換湯碗。”
韓麗婷說幹就幹,驀地驀地站起來,雙手去提鍋耳朵。李緬寧大驚失色,張嘴欲喊還沒出聲,韓小姐已把鍋舉到眾人頭上方,然後一隻鍋耳脫,一鍋濃湯怎麼上去的又怎麼落下來。
“啦——”一鍋湯結結實實砸在桌子上,湯汁四濺。
在座三人以極出色的反應和敏捷,同時從桌旁跳開,刷地貼在各身後的牆上,收腹含胸,叉腿舉手。
最後一滴湯汁不偏不斜正濺在錢康的眼鏡片上,他的眼神兒立刻朦朧了。
他反應過來後第一個下意識的舉動就是直撲桌上的“大哥大”。
他從海參尤魚堆裡撥拉出溼滴滴的“大哥大”、用襖袖子擦擦,放到石邊聽,“啦啦’地按鍵。
肖科平前補救濺了攤白花花的湯汁,猶加自己吐了一身。
李緬寧躲得快,身上倒沒搞髒,但他剛想移動,腳底滋溜一滑,幾乎表演個大劈叉。
韓麗拎例不只鍋耳朵哭喪著臉站在那兒,身上也一塌糊塗。她咧嘴齜牙,看得出她是想笑笑。
“你動作大快了,我都沒來及提醒你。這鍋耳朵有毛病,鏍絲都脫扣了,非得連鍋邊一起捏著才拿的住。”
李緬寧像在冰上似地不斷向抬腿,蹭著鞋底。
“連忙音都沒有了,線路受潮了。”錢康對大家說,一邊拿著“大哥大”穿過李緬寧房間到陽臺繼續試打。
“我就知道,非鬧出這種事才算完!”肖科平鐵青著臉,回自己房間,把門“哐”地鎖上。
韓麗婷臊眉搭眼跟李緬寧回屋,嘴裡嘟咕,你老婆怎那樣呵?”
“把我這件衣棠換上吧。”李緬寧扔給她一件夾克。
他走上陽臺問錢康:怎麼樣,有聲了麼?”
錢康把電話貼在耳邊,納悶地說:“聲倒是有了,怎麼老串線?‘大哥大’還會串線?喂喂,你是法國?我不在法國我要英國!”
“她到底是幹嘛的?”肖科平在衛生間對著鏡子在自己臉上塗洗面奶,“自個有家沒家?”
李緬寧站在一邊對著馬桶刷牙。他吐出一口牙膏沫,說:
“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也就是個民間丫頭。”
“丫頭?看她的身材可不像姑娘。”
“你那老爺們長得夠白。是不是牧效增白過?瞅著真乾淨。”
“我覺得韓麗婷看人有點斜眼。是不是視力不太好又不敢戴眼鏡?”
“視力沒問題,你看著斜是她給我送秋波呢。”
“是麼,還挺會的。”
肖科平洗完臉,用毛巾揩乾,冷笑著在小板凳上坐下,拎起暖瓶往腳盆裡倒水,脫下兩隻襪子,把一雙白腳浸入水中:
“你和這民間丫頭還真合適。多會疼廣,手又巧。她穿的那身衣裳要不是自己做的我把腦袋給你。哼,將來當不成時裝設計師,也能在中老年服裝隊當個名模兒。”
“你和那胖子也挺合適。”李緬寧擦去嘴角的牙膏沫兒,擰開水龍頭撩著“嘩嘩”流的水洗臉,“那麼整齊的一身肉.擱聯合國也拿得出手。當過少爺吧?那眼睛,多有神!”
“她在你眼裡是天仙吧?是不是愛得不行了了?”
李緬寧也端了盆水,在肖科平對面坐下洗腳:
“是,我眼裡的天仙就這樣兒,檔次低吧?我一想起她就魂不附體。”
李緬寧手拿洗腳毛巾捫胸閉莨作陶醉狀,接著低頭用力磋腳丫子。
肖科平揩乾腳,趿著拖鞋站起來:“那別等了,快把她接進門,手續一時來不及辦先姘著。”
說著“譁”地把一盆洗腳水潑進馬桶。
“哪能那麼輕率?人家是良家婦女。得按禮兒,不說八抬大轎,也得請幾桌客放幾掛鞭,然後歡歡喜喜入洞房。——到時候你一定帶你那胖子來喝喜酒呵。”
李緬寧也“譁”地把洗腳水倒進馬桶。
肖科平板著臉往外走,—腳絆在李緬寧伸著的腿上,一個踉蹌衝出門外。
旋即滿眼怒火,—頭再衝進來,逼著李緬寧嚷:“你也犯不上這就給我下絆子呀!要害死我招兒多了,下毒!夜裡進來掐!再不趁我睡著開煤氣”
“說什麼呢?這都哪兒和哪呵?”李緬寧辯解。“我又不是成心的。”
“也別忒狠了!”肖科平只是嚷、“凡事也給自己留條後路。
你還非趕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