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燕奴始終放不下岳飛那是岳飛啊,正經的民族英雄。難不成,自己要和岳飛,去爭風吃醋?燕奴覺得自己粗魯,那索性就成全他們。
粗魯?
玉尹突然笑了,笑容裡,帶著無盡的自嘲。
自家粗魯嗎?
舉起酒碗,玉尹剛要一飲而盡,卻見從腳店外,走進來兩個軍鋪。
“嫂嫂,可有快一點的吃食?”
“有,當然有!”
婦人見來了客人,便連忙迎上來,“剛出籠的包子,還熱騰騰,差大哥要多少?”
“我兄弟二人,就來二十個包子,要快!”
“再打兩角冷酒,不耐煩吃那燙酒。”
“差大哥且坐下,奴這就安排。”
兩個軍鋪環視腳店,忽看到玉尹,不由得一怔,邁步就走了過來。
“小乙哥,你怎在這裡?”
玉尹醉眼朦朧,看著兩人,“你是誰?”
兩個軍鋪相視苦笑,在玉尹兩邊坐下,“小乙哥,我是石三啊,你不認得了?他是週二燕奴晌午後,到處找你,就快把馬行街都翻過來了。
你二人是怎麼回事?燕奴到處找你,你卻在這裡買醉吃酒?”
呼!
玉尹打了個酒嗝,“她找我作甚?
她是她,我是我,有什麼干係?反正我做什麼,在她眼裡,都是錯的,與其這樣子,我又何必湊過去討她嫌?我是個粗人,配不上她。”
看起來,是真出事了!
周良和石三都知道,玉尹從很久之前,就喜歡燕奴。
可不知為什麼,燕奴總是不冷不熱。哪怕是成婚之後,也沒有改善。
不過,最近聽說他二人出雙入對。
周良和石三還以為,兩人有了進展。哪知道這一天的功夫,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兩人面面相覷,見玉尹又要飲酒,連忙把他手中酒碗奪過來。
“幹嘛,休攔我吃酒。”
就在這時,焌槽嫂嫂端著熱騰騰的包子上來,擺在了桌子上。
“差大哥也認得小乙哥?
勸勸他吧,也不知小乙哥是怎麼了,已吃了六角,還要再吃,奴實在是不敢再給他燙酒了。”
“嫂嫂休要擔心,只是心情不好,並無大礙。”
說著話,周良把包子就推到了玉尹面前,“小乙哥,先吃些包子,墊墊肚子。”
“不吃,我要吃酒。”
“吃了包子,就與你吃酒。”
玉尹迷迷糊糊,伸手拿起一個包子,正要咬下去。忽然,他卻停下來,那混淪的雙眼,似乎清醒了一些。他伸出手,攫住周良的手臂。
“二哥,幫我一個忙,可否?”
“什麼忙?”
周良頓時警惕起來,沉聲問道。
“把我那宅子,過給燕奴好不好?”
“啊?”
“燕奴跟著我,卻是委屈太多。我呢,又沒什麼本事,總讓她難堪。
這次我欠了債,怕也還不上了。
但我不能連累燕奴,所以我想,把宅子過給她。到時候,我會把她休了等郭京找我麻煩時,也就牽累不到燕奴。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卻不能讓燕奴受苦。到時候不管我怎樣,燕奴有那宅子,就算賃屋,也能養活自己,不用我再擔心二哥,這個忙,你要幫我。”
周良和石三,都呆愣住了!
兩人相視,片刻後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出了一絲可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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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朝著周良點點頭,那意思是說,先答應他再說。
“好,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嘿嘿這包子味道不錯,嫂嫂,再來二十個。”
玉尹似乎是放下了心事,可在石三和周良眼中,卻透著一份凝重。
“對了,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哦,去相國寺。”
“相國寺?”
“是啊,你忘記了?今天可是相國寺萬姓交易的日子。晚上還會有集會,聽說請來了封宜奴小唱,我等自然要去看看,順便湊個熱鬧。”
相國寺,每月五次開放。
也就是說,差不多六天會開放一次。
在開放日,百姓可以在寺內自由交易。到了晚上,還會有各類娛樂節目觀看。
封宜奴是開封府有名的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