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實在不希望玉尹在這種時候,捲入裡面。這黨爭一旦陷進去,便難以抽身出來。更不要說,其中利益糾葛甚多,玉尹沒有任何經驗,若冒然入仕,反會惹來禍事。
相反,這杭州應奉局職務不顯,也不會惹來太多關注。
如今朱勔已經離開,那杭州應奉局也休想恢復到當初東南小朝廷的盛況。在那邊待上一年半載,黃裳自會設法,讓玉尹返回東京。到時候,玉尹資歷也有了,便可以再為他謀取富貴。從這一點而言,黃裳考慮的不是現在,而是未來發展。
玉尹聽罷,不由得眉頭緊蹙。
他倒是能夠理解黃裳所說的‘情況複雜’是什麼意思。
而且放任地方為官,他還真沒有此等經歷,萬一做的不好,反而會更加麻煩
說起來,這杭州應奉局都監,的確是最合適。
可這臉面
玉尹糾結良久之後,一咬牙,最終還是拿定了主意。
常聽老人話,做事不吃虧!
黃裳斷然不可能害他,那麼便聽他一次,又有何妨?
至於茂德帝姬,反正也不可能與她經常見面。了不起將來被她恥笑兩句,又算得什麼?
大丈夫,能伸能屈嘛!
“叔祖,小乙願從安排。”
第221章 殺虜(一)
原創“小乙要走?”
陳東放下筷子,面露驚訝之sè,“這好端端怎地突然要走?”
食桌上,一下子鴉雀無聲
已經是拜訪黃裳的第二天,正好陳東來玉尹家中做客。
飯桌上,玉尹便說了他可能要離開東京的事情,讓陳東等人,驚異不已。不過,安道全已提前獲悉,倒也表現平靜。但對於陳東和張擇端而言,這訊息卻有些突然。
玉尹笑了笑,夾了口菜,抿一口酒。
“卻是風頭過盛,遭人嫉恨。
而今這大街小巷裡盛傳大宋時代週刊那份名單乃我一手推動,白時中等人更因此被罷黜。你道他們會輕易放過我不成?若如此,他們的顏面又當何存?留在東京,早晚會被人陷害。且不說我白身一個,便是高居廟堂之上,怕也難以存身。
叔祖以為,自家惡了許多人,當暫避風頭。
正好官家yù重設杭州應奉局,有個都監的實缺。此前皇太孫也說,要與我一個文林郎的補身,做個應奉局都監,倒也算不得委屈。所以便與我商議,要我就任。”
其實,便玉尹有文林郎補身,按道理也很難入仕。
文林郎更多是一種身份,一個地位的彰顯,沒甚大用處。玉尹身無功名,又如何能出任實缺?
有宋以來,重文輕武。
都監一職聽上去不差,正八品武官,但對於那些身懷功名,或者背景深厚的官宦子弟而言,誰又願意擔當?這分明就是個沒前途的職務,讀書人不屑於為之。
更不要說,應奉局名聲並不算太好,屬於那種隨時可能會被撤換的機構。
但凡有些骨氣的人,誰又真個願意去做那勞什子都監,說穿了其實就是皇家的走狗。
此前朱勔在蘇杭應奉局所作所為。著實讓許多人感到不滿。
所以,這麼一個看似非常搶手的職務,至今卻無人願意擔當。若非玉尹這次惹得禍事太大,必須要離開東京躲避風頭,黃裳估計也不會同意他來出任這個職務。
玉尹說完,本以為算過去了。
哪知道陳東的臉sè,突然間變得極為難看。
他呆坐在那裡,半晌沒有出聲。
玉尹不禁奇怪。“少陽這是怎地?”
本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問話。那想到陳東卻突然間放聲大哭,“是我害了小乙,是我害了小乙!”
玉尹愣住了。
張擇端嘆口氣。輕聲道:“此前小乙入獄,少陽害怕發生禍事,便受了太學內捨生雷觀所言。著人在坊間散播謠言,試圖提高小乙聲望,使白賊等人投鼠忌器。
只是卻不想,這謠言倒後來,竟變成了小乙是一手推動那份名單問世的主謀者小乙後從大牢出來,本以為相安無事,又怎料得我此前曾勸過少陽,休與雷觀之輩交往過多。但少陽當時也是真個急了眼,不肯聽勸。結果卻使得小乙”
張擇端說話含含糊糊,但大體意思卻表達清楚。
玉尹也非常吃驚,因為他萬萬沒想到,造成這種結果的人,會是陳東。
說陳東是罪魁禍首,顯然有些過了。因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