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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名曰修心養性。

荀靖腰膀挺得筆直,長鬚飄然,邁著特定的步伐。雖然他沒什麼武功,但步履卻是自成韻味,融於自然之間,說不出的超凡脫俗,更有一股仙風道骨之氣。

難道這就是儒家所謂的浩然正氣,跟在身後的皇甫劍羨慕不已。

半個時辰過後,皇甫劍跟著荀靖終於到了潁川書院大門口。

沒有想象之中的深牆高壘,沒有想象之中的燙金匾額,沒有雄渾的黃銅獸面門環。圍牆低矮,一扉年深日久的木門敞開著,正門上方掛著一塊黑漆紅字的木匾,上面書著大大的四個字:潁川書院,落款:水鏡先生。

字型遒勁有力,紅與黑相映,紅如鮮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沉穩而凝重。

進入大門,走過青石板路,正對著是一間大屋。屋宇方正,土磚砌就,上有雕花瓦當,屋中央是一個大大的香案,香案後懸著孔夫子的畫像,黃銅香爐中插著幾枝香,嫋嫋香菸緩緩上升,浙浙散開。

穿過旁門,就是院中學子讀書的地方,矮几坐墊有序分佈,一個個學子坐於其上,或手舞足蹈高淡闊論,或低首垂眉默默沉思,厚重的竹簡凌亂地堆放在几案之上。

這裡本是潁川荀、陳等幾大豪族為培養自家子弟興建起來的,只是不想後來聲威大震,一些異地寒門士子也慕名前來,才形成了今日氣候。

皇甫劍靜靜地站在門邊,這時正有三人在爭論著什麼。

其中一位文靜儒雅的年青士子,朗聲說道:“鎮西將軍,滅羌胡敗鮮卑,保境安民,揚大漢聲威,功高至偉。聖上論功行賞,冊封為鎮西將軍,正逢其時,實是英明之舉。”

“陳兄言之差也!”又有一位衣著光豔的貴家子弟站了出來,面帶不屑之色,侃侃而談:“我四百年大漢,威名遠播,外族蠻荒之地,化外小民,只不過是疥癬之患,不值為慮。而鎮西將軍,坐擁雍涼之地,上任伊始便大肆清洗豪門士族大臣,提拔寒士,排除異已,破壞大漢官制根基。實是居心叵測,小弟認為鎮西將軍對大漢的威脅已是遠遠超出了外族之患。”

一語驚天!誅心之言!

“老戲你有何看法?”兩人見一時爭論不下,便不約而同地看向坐在後面的一位病態青年。

“吾只知道鎮西將軍任安安郡太守期間,就將一個無人問津的邊荒小郡治理得民強國富,並以一郡之力滅羌胡敗鮮卑。這是多少人想為而做不到的事,可見其不論文才還是武略都異於常人,實是位雄才大略,天地英雄。興漢、亡漢!以後的事又有誰能說得定,天意民心,一切皆有可能。”這病泱泱的青年不說則已,開口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爭什麼爭!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家睡覺!剛做了一個好夢,就被你們吵醒了。鎮西將軍也好,大漢也罷,天下萬民又與我何干!小爺只要美酒佳人,嘿嘿,聽說這鎮西將軍釀出的神仙醉不錯,什麼時候小爺也想過過嘴癮。”一瘦弱少年不奈煩的打斷他們的爭論。

“咳、咳”站在門外的院長荀靖,想不到這些無法無天的學生什麼都敢說,而且爭論的物件還是這位站在自己身後的主,臉露尷尬之色,不自然地清咳了起來。

“無妨,本將也想知道,世人是如何看待本將的。”皇甫劍一臉淡定從容,不以為忤,輕輕地擺手說道。

可是遲了,荀靖的咳嗽聲已將這些放蕩不羈的學子驚動了。看到院長大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一個個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喧囂的學堂一下子寂靜無聲。

至於站在院長大人身後的皇甫大將軍,直接被這些學子無視了。在潁川學院,這是常見的事,不時有外來學子入院求學,他們已是司空見慣。

只不過在看到皇甫劍衣表光豔,又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了!不論在何時何地,寒門與貴族都是一對矛盾的存在。他們將皇甫劍想成是豪門大族富家子弟了,這樣一來,學院中的貴族力量更強,本就有些勢弱的寒門,就會遭受更大擠壓。

荀靖看到學院又恢復了安靜,一張老臉才稍有好轉,對皇甫劍微一揖首道:“將軍,書院的學生都在這裡了,你就看著挑吧。”

“荀公,不知剛才爭論的那幾個學生都是誰?”皇甫劍略一思索,開口問道。

“那個文靜儒雅計程車子叫陳群,陳長文,本地陳家子弟。那個富家子弟是當地豪族郭家子侄,郭圖,郭公則。那個病弱年青人叫戲忠,戲志才,戲家了弟。最小的那個淘氣小子叫郭嘉,郭奉孝,郭家傍門子侄。”荀靖聽了,一一道來。